温清兰这话说完,众人纷纷沉默了。 “都和离了还守什么,为谁守?”温元姝道,“都坐吧,菜都要凉了。” 她说完,温家众人纷纷应和着落座,陆乘渊也收敛了气势,在温元姝身边坐下,只是面色还是不好看。 见状,温清兰也只好坐下,却仍忍不住道:“自然是为了你下一位夫君守呀!表姐,你虽然和离了,但是女子活在世上,不就是为了嫁人生子,为夫家开枝散叶吗?表姐,你若是行为放荡,没有男人肯要你了怎么办?” 她这话一说完,饭桌上的气氛登时就变了。 就连温老夫人都沉了脸:“清兰,所谓行为放荡,是你该对你表姐说的话吗?” “我……”温清兰意识到自己失言,面色一变,“表姐,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是为你好……” “我相信你没有恶意,但表妹,有些话你最好还是不要再说了。” 温清兰被这一家子的气势压着,只好点了点头。 然而吃饭的时候,温清兰依旧时不时地就要看温元姝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一顿饭吃得并不尽兴,温老夫人见温清兰吃饱了,便叫她回去好好休息,又叫上温元姝,母女二人一起去后院散步消食。 将军府中的景致不算上佳,但也不错,沿着石头小径慢悠悠地走着,别有风味。 温老夫人拉着温元姝的手,道:“你表妹的话啊,别往心里去。” 温元姝点点头。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觉得乘渊那孩子着实不错,咱们两家又都是知根知底的,你要不考虑考虑他?” 经了侯府那一遭,温老夫人现在是不放心把温元姝再交给别人了。 温元姝现在太能藏事儿了。 真要再把她嫁出去,只怕她遇上事儿也不会回来说,不知要再受多少委屈。 光是想想,温老夫人就心疼。 “我……”温元姝抿了抿唇,“母亲,不怕您笑话,我现在真的不知道对他是什么感觉。” 温元姝有些迷茫。 二人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本可以成就一段佳话,可她进了一趟京城,被旁人迷了眼,做下了那样的事。 她知道陆乘渊喜欢自己,可他越喜欢自己,她心里就越拧巴。 她不敢想,当初那事伤他多深。 见状,温老夫人也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反正你现在年纪还小,有什么想不通的慢慢来。” 时间总会叫人看清一切。 闻言,温元姝不由失笑:“母亲,我都二十多了,换成别人家,只怕孩子都满地跑了,也就您还觉得我年纪小。” “那怎么了,”温老夫人理直气壮,“你是我闺女,我说了算。” “有母亲给你撑着,你别管外人怎么说,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就是个男人,还能困住我闺女一辈子不成?” 听着温老夫人这番话,温元姝笑着笑着,眼底逐渐盈起了泪光。 如今已经入秋,白日虽依旧燥热,晚上却凉爽许多,母女二人在园中闲庭信步,时不时说笑两声,很是自得。 眼看着这园子快逛到头了,温老夫人停住步子,道:“好了,你回去休息吧。” 温元姝点点头。 再往前不远就是温衡和温老夫人的院子,温元姝看着温老夫人进了院子,这才转过身,却没有沿着原路回去,而是走上另一个岔口,到湖边躺着了。 一旁传来一道细微的声音,紧接着,一件外衣落到她身上,凛冽的冷香将她拢住,另有一人在她身侧躺下了。 “大晚上不回去,在这儿躺着干什么。” 温元姝拢着衣裳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没说话。 “是在想你那个表妹的话?”陆乘渊依旧看着她,“你那个表妹啊,我看也是个被家里教养傻的,你可不能把她的话往心里去。” “陆乘渊,”温元姝终于开口,“我想睡觉。” 陆乘渊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改口道:“行。” 天上星子寥落,陆乘渊没有观赏的兴致,只等着身边人睡着了,才起身抱着她回去。 —— 温清兰虽然经历了一场长途跋涉,但是这两天休息的不错,很快就调整过来。 虽然接风宴那天闹了点不愉快,但是温元姝知道她没有恶意,也不是记仇的人,这日依旧带着她出了门,在京城里里外外转了一圈。 哪里好吃,哪里好玩,温元姝门儿清,不过这么一圈转下来,温清兰似乎兴致不高。 “衣裳无非就是比家里的料子柔顺一点,刺绣精致一点,”温清兰道,“饭就更不用说了,虽然确实比家里做的好吃,但也没什么稀罕的。” 她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叫温元姝难得迷茫了:“那你有什么想玩的吗?” 十五六岁的年纪,就算对这些都不感兴趣,也应该正是玩心大的时候。 然而,温清兰还是摇了摇头:“表姐,我这趟进京是为了嫁人来的,表姐能不能带我去见见京城里的各家公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