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元姝回侯府次日,陆乘渊也走了。 他心情极好,一路慢悠悠地骑着马回去的,刚一到家,祁嵘就拿了两本厚厚的册子过来。 祁嵘分明是书生打扮,但是行走间,似乎比一般的武夫还稳健。 陆乘渊眉尾一挑:“这是什么?” “解忧郡主送来的,一天一份。” 祁嵘随手把册子搁到桌上,又将陆乘渊上下打量了一番,面露惊奇:“看来这两日,公子您过得挺滋润啊。” 陆乘渊的眉头还未皱起,嘴角便因祁嵘的后半句话勾起了些许笑意。 这笑意直达眼底,融化了眼底的寒意,也柔和了锐利。 是啊。 他这两日时时都能见着自己的心上人,还能一起闲聊,甚至同桌吃饭,简直就是梦里的日子,能不滋润吗。 他这两天甚至觉得睡觉都是浪费时间。 祁嵘仿佛见不得他这么开心似的,冷不丁地开口道:“这两天,解忧郡主日日亲自上门,今天您回来了,就亲自应付吧。” 那解忧郡主实在是麻烦,他应付了两天,觉得命都短了。 听他提起解忧郡主,陆乘渊脸上笑意一僵。 “对了,”祁嵘好奇道,“这解忧郡主怎么突然盯上您了,以前一点风声也没有啊?” 陆乘渊嗤笑一声:“可能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吧。” 那安平***当年看上的是个探花郎,不顾那位探花郎的反抗,将其招为驸马,生生截断了人家的前程。 成婚不过半年,驸马郁郁寡欢,安平***便随他回了老家,直到那位驸马去世,才带着女儿回来。 祁嵘身子一抖:“合着人家是准备叫您当郡马了?” 陆乘渊冷笑一声,眼中更是闪过一道寒光。 解忧郡主都在年宴之上当众让皇帝赐婚了,显然确实有这个意思。 只是,皇帝与先帝不同。 而他也不是那没权没势,只能任人宰割的探花郎。 这时,外头有人来报,说是解忧郡主来了。 陆乘渊按了按眉心。 他一出将军府的大门就察觉自己被人盯上了,本来还以为是哪家不老实的,没想到竟然是解忧的人。 “请进来吧。” 毕竟是皇家郡主,这点面子不能不给。 那人转身离开,没一会儿就引着解忧郡主进来了。 从长相上看,解忧郡主五官温润,跟安平***一点也不像,只是那浑身骄纵的气势却如同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她身穿一袭喜庆的大红衣裙,金光灼灼,身后跟着数十个下人,声势浩大。 “陆大统领!”解忧郡主一见着他,眼睛就笑弯了,“你终于回来了!” 她的声音甜得腻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发出来的音,祁嵘只觉得牙酸。 前两天陆乘渊不在,解忧郡主那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跟现在可是判若两人。 陆乘渊起身拱了拱手:“臣参见郡主。” “哎呀,这儿是你家,你这么拘束干什么?”解忧郡主笑着道。 “郡主过来是有事?” 解忧郡主点点头,面上尽是小女子的娇羞:“这不是过年了吗,我听说你孤身一人在京城,怕你孤单,就特意过来看看你。” “有劳郡主挂心,”陆乘渊语气淡淡,“但臣不是孤身一人。” 解忧郡主脸颊微红,娇嗔道:“那、那……哎,你这人,非要人家把话说的那么明白吗!” “还请郡主明示。” 解忧郡主跺了跺脚:“皇舅舅在年宴上说了,让咱们两个培养培养感情呢,你忘了吗?” 一旁的祁嵘猛地瞪大眼睛,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这怎么就进展到培养感情这一步了?! 年宴之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乘渊也觉得头疼。 他沉吟片刻,道:“实不相瞒,臣确实已经心有所属,臣爱慕她多年,马上好事将近,还请郡主成全。” 闻言,解忧郡主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一般,脸上满是震惊。 合着那不是陆乘渊说来蒙她的,还真有这么个人?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宛如修罗神祗一般俊美无双的男子。 自从她进京之初,便注意到了陆乘渊。 虽然他平时都戴着面具,可只看那一双眉眼,便知他的英俊,那半面面具,更给他添了一分神秘。 除此之外,陆乘渊的身段和气质更是出众,又是天子近臣,那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反而更显得诱惑。 要身份有身份,要样貌有样貌,解忧郡主对他更为痴迷,甚至还着人画了他的画像,夜夜赏玩。 可她不满足于此,才当众想要皇帝赐婚。 然而这么一个条件优越的男子,竟然瞒着她不声不响地有了心上人? 那对外人如此冷漠的他,私下里对自己的心上人,会不会有另外一副模样? 一想到他可能会对另一个女子露出温柔的神色,解忧郡主便被嫉妒淹没。 解忧郡主的嘴唇抖了半晌,才道:“那是……谁?” “郡主不需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