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人,你身为主审,却肆意妄为,胡乱宣判,可有将朝廷律法放在眼里?你捏造事实,颠倒黑白,公报私仇!” 刑部尚书于溟水猛地一拍桌子,怒目而视。 府尹章知林也是吓得浑身一抖。 这个徐锦凤,还真敢举起屠刀啊,而且连掩饰都不掩饰了? 这是准备强杀呢! 这、这、这如何服众? 若真的宣判了福王世子斩立决,无需等到明日,陛下御案上的弹劾奏章就要堆积如山了。 江南的福王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届时,朝廷诸公逼宫,外有军权在握的将军们摇旗呐喊,只怕连陛下都保不住徐锦凤了! 徐锦凤,难道真的走火入魔了吗? 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老鸨子,就要和福王硬刚正面,甚至还要搭上自己的大好前程。 这又是何必呢? 章知林眼中露出了一丝疑惑。他真的想不明白。 他当然想不明白。 因为在他眼里,人分三六九等,有贵贱之分。 在他眼里,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剥削再正常不过了。 这是数千年来封建王朝留下来的认知。 章知林虽然是墙头草,但内心深处还是偏向于女帝和徐锦凤这一边的。 因为不论如何,是女帝将她提拔到京兆府府尹这个位置上来的。 这可是仅次于三公九卿的正三品大官! 若非女帝的提拔之恩,他穷极一生也不可能进入朝廷中枢。 哪怕他心中明白,他只是一个背锅侠。但对女帝的感激,他也是发自内心肺腑的。 面对于溟水的呵斥,徐锦凤丝毫不惧,甚至一丝面子都不给,冷冷回道:“于大人,我才是主审官,该怎么判案我能不知?还需要你来提醒?” 于溟水乃是楚家的铁杆盟友。所以,他根本无需顾及于溟水的任何面子。 于溟水见徐锦凤竟如此怠慢他,顿时怒不可遏:“纵然你是主审官又能如何?老夫乃是刑部尚书,亦是这次的次审,你若依朝廷律宣判,那老夫无话可说。可若你要公报私仇,那么老夫定要在陛下面前狠狠参你一本!” “于大人,你这么为福王世子说话,莫不是收了人家的好处?” 徐锦凤戏谑道。 “哼!休要血口喷人!老夫一身光明磊落,两袖清风!你若继续拿鸡毛当令箭,那老夫可就不客气了!” 于溟水眼中怒火好似要喷出来一样。 而两位审案官的内讧,到是让全场之人大开眼界 章知林见状急忙打圆场:“好了好了,两位大人莫要伤了和气,免得叫别人看了笑话。徐大人既然敢这么宣判,一定有理可据。对吧?” 徐锦凤瞥了一眼章知林。 这个墙头草倒也不完全是草包嘛。 看来是他小瞧了此人。 不过他没回答府尹的话,他随即从案几上拿出令箭,喝道:“福王世子李峻杀害天上人间陈妈妈一案成立!本官宣判,斩立决!来人,拖出去,斩!” 咣当。 令箭被投掷在地,发出清脆的声音,却让全场所有人的心都咯噔了一下。 众人深吸一口冷气,难以置信。 徐锦凤,竟然来真的? 在场的衙役们纷纷看向了章知林。 府尹才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唯有章知林点头,他们才敢出手。 于溟水眉毛一挑,气急败坏,不过他没有出声阻拦。 杀了福王世子才好啊! 徐锦凤就彻底得罪了福王,那以后还有好果子吃? 他刚才故意装出刚正不阿的样子,本来就是给别人看的。当然,也是给江南的福王看。 意思也相当明显了,徐锦凤一意孤行,而他只是次审官,根本拦不住啊。所以这就怨不到他头上了,冤有头债有主,要报仇就找徐锦凤去吧。 徐锦凤当然也知道于溟水的小心思。 当然,这也是世家门阀的小心思,心里都巴不得他马上斩了福王世子呢! “还愣着干什么?将李峻拖出去,斩首示众!” 徐锦凤见衙役没动作,便怒喝一声。 府尹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这烂摊子,他是收拾不了,爱谁谁吧。 大不了辞官不干了。 衙役见状,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李峻气急而笑:“徐锦凤,你敢杀我?你算什么东西,你凭什么杀我?” “李峻若敢反抗,就地正法,格杀勿论!” 徐锦凤冷冷说道。 李峻见徐锦凤竟然是动真格的,还真是有些慌了。 他不明白,这个徐锦凤难道真的是疯了吗? 怎么就敢杀他? 难道都不考虑后果? 很快,衙役们便冲了上去,将李峻押到了御史台外。 门外,早已人山人海,人满为患。 百姓们早就从大梁周报上知晓了三堂会审的事。 于他们而言,这还真是一件大事呢! 徐大人,真的为民做主,判了福王世子斩立决啊! 于溟水则是冷笑着跟着众人一起移步到了御史台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