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安县虽也算富裕,但大牢这种地方,环境肯定不会有多好。 阴暗,潮湿,还透着一股腐败的恶臭…… 当了八年的万安县太爷,老于同志进大牢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缉捕审案这等小事,一般都是交给了干杂活的县尉。 而今万安县尉的位置空缺,他这才不得不亲力而为。不过踏入大牢的这一刻,他也是脸色微微一变。 这味道,太他娘的呛人了! 倒是一同前来的徐锦凤和林虎,神色不变,好似早已见惯了这种场面,这也让于县令羞愧万分。 难怪人家能被朝廷重用,而自己却在县令一任上兜兜转转徘徊不前,自己没有能吃苦的格局啊。 “青天大老爷,小人真的冤枉啊,求求大人放了小的吧……” 听到大牢走廊传来动静,被折磨得魂都差点没了的林灿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借着昏弱的油灯,待看清来者面容后,他便一把撕心裂肺地喊起冤来。 作为家产数万贯的林长福的养子,过惯了锦衣玉食的奢侈生活,而今却被丢入这脏乱不堪的大牢,他哪能受得住这份委屈? 眼泪根本无法抑制,滔滔不绝而流。 倒是阿紫和张丰年,两人并不似林灿那般慌乱。 徐锦凤走近林灿面前,隔着牢房的铁栅栏说道:“林灿,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你没有杀害林长福的嫌疑,本官判你无罪,来人,将牢房打开。” 衙役急忙上前打开牢房。 林灿瞬间懵了。 自己,真的没事了? “你自由了,还愣着作甚,可以走了。” 徐锦凤摆了摆手。 林灿这才缓过神来,立刻对着徐锦凤跪了下去,磕头谢恩道:“青天大老爷啊,小的太感谢您了!” “好了好了,赶紧回去吧。还有你养父林长福的所有财产,都由你来继承。你在文书上签个字就行了。” 徐锦凤对衙役示意,递出了文书。 林灿激动地一边用袖口抹眼泪,一边在文书上画押签字。 一份由县衙收录,另一份则由林灿直接保存。 握着文书,林灿激动地语无伦次,在衙役的护送下走出了县衙大牢。 而林灿无罪释放这一幕,立刻让阿紫和张丰年神色紧张起来。 阿紫显得很是急躁,声音有些尖锐:“大人,妾身也是冤枉的。马儿是受到惊吓,才使得老爷坠马,此事街上很多人都瞧见了。” 面对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徐锦凤可不会有好脸色,他冷冷道:“本官已询问过林长福了,他说是你模拟狮虎吼叫之音,才让马儿受惊。到了这一步,你还执迷不悟?”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徐大人难不成是询问老爷的尸首么?” 张丰年面色铁青,青筋暴起,不服气地质问道。 “你还真说对了,就在傍晚时分,本官施展夜游神神通,亲自去了一趟下面,在林长福踏入鬼门关之前询问了他死亡一事。” 徐锦凤耐人寻味一笑。 这话,也是让阿紫和张丰年浑身一阵哆嗦,眼中闪过一抹惊慌。 夜游神? 这是什么神通? 不过听起来好像和鬼道有关系…… 断不可能! 一定是在诈他们。 “怎么,不信?”徐锦凤幽冷一笑,“也罢,既然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本官不客气了。” 徐锦凤随即从怀中掏出了一张有些泛黄的画卷。 “画中之人,你们总不会不认得吧?” 画卷缓缓摊开,所呈现的画像是一个身穿红裙、正在梳妆的女人。 阿紫面色微微一变。 徐锦凤厉声问道:“哑巴了?本官你们话呢!” “启禀大人,画中女子正是林老爷的正室沈氏,不过她在大半个月前病逝了。” 张丰年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回答道。 不过他不明白,这个徐大人拿此画出来有何用意? 难道凭一幅画就能判他们有罪? 徐锦凤的言语中充满了质疑:“沈氏真是病死的?阿紫,你来说说。” “小女子不明白大人此言何意。沈氏病了十多年了,老爷纳奴家为妾后,奴家也是尽心尽力照顾沈氏,但最终她还是离我们而去……” 阿紫眼中闪过一抹哀伤,好似失去了亲人一般楚楚可怜。 不愧是戏子,这演技真是不错。 徐锦凤腹诽一句,随即义正言辞呵道:“可本官却听说不是这么一回事。是你觊觎正室之位,这才想着谋害沈氏!” “胡说!大人切莫相信小人之言!” 阿紫态度异常坚决,“到底是谁说的,妾身愿意与之对质!” “对质?希望你不会后悔。” 徐锦凤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阿紫心中咯噔一下。 大人的笑容……有些古怪。 难不成,他真能找到人证? 不可能! 那件事做得那么隐蔽,绝不会有外人瞧见。 阿紫强装镇定道:“那就请大人将那诬陷奴家的人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