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总觉得师尊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这种感觉,让人很不安。”
司空摘星一手抱在胸前,一手托腮,表情中带着一丝愁容。
最近这段时间,不少仙学院弟子修炼的都是仙术。
修仙,不仅修术,也修道。
术是方法。
道是方向。
两者同修,便可不惑。
可是现在,司空摘星找不到方向,也找不到方法。
虽然张子旋为所有仙学院弟子提供了方向,也提供了破局的方法。
方向,是击败神王宫。
方法,是按照张子旋的指示行事。
张子旋是祖神,他的眼光和格局,在所有仙学院弟子的心里,毋庸置疑。
可是,司空摘星是一个脑子很灵活的人。
无论遇到什么事,司空摘星总喜欢自己去琢磨。
当司空摘星自己无法将一件事情琢磨透,哪怕别人明确给出了一个标准答案,他也会感到浑身不自在。
此时,司空摘星就感觉很不自在,全身上下哪儿哪儿都不对劲,脸上的表情,亦是透着很明显的茫然。
陆小凤是司空摘星的朋友,他了解司空摘星,对司空摘星此刻的反应,并没有丝毫意外。
听到司空摘星那么说。
陆小凤微微皱眉,将目光落在西门吹雪的身上,说道:“西门吹雪,你的看法呢?”
西门吹雪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剑,说道:“智者之虑,必取于利害之间。陆小凤,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一个喜欢多想的人,对我来说,只要剑在手,就有安全感。”
天下事,没有一件事是简单的。
每一件看起来很小的事情,其实都环环相扣,可以牵扯出很多惊天的大秘密。
一条狗咬了一个路人的小腿,是因为狗主人养了那条狗,狗主人养那条狗,是因为狗主人的妻子喜欢狗,狗主人的妻子喜欢狗,是因为狗主人妻子的初恋喜欢狗,狗主人妻子的初恋喜欢狗,是因为狗主人妻子的初恋是一个孤儿,身边只有一条狗作伴,而他之所以沦为孤儿,是因为他父亲在江湖上得罪了一个不该得罪的人,惨遭灭门之祸...
西门吹雪不爱关注世间的小事,对隐藏在小事背后的惊天秘密,也提不起丝毫兴趣。
在西门吹雪看来,世间之事无论多繁杂,皆可一剑破之。
也唯有剑,才是世间唯一的真理。
剑在西门吹雪心里的地位,高于哲学,高于王权,高于财富,高于世间一切。
只要手里有剑,西门吹雪就可以站在世界之巅,俯瞰世间万物。
所以,有剑在手的西门吹雪,不会像司空摘星那样感到困扰和迷茫。
陆小凤也是西门吹雪的朋友,对西门吹雪的个性很了解。
听到西门吹雪那么说。
陆小凤点了点头,目光深邃的看了眼四周,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又像是在倾听着什么。
和司空摘星一样,陆小凤也是一个喜欢思考的人。
但有一点不同。
陆小凤不是一个喜欢钻牛角尖的人。
如果一件事情想不通,陆小凤就会暂时放在心底,去关注别的事情,或是别的人,从而找到获得真正答案的灵感。
此时,整个武林大会现场极其的吵闹。
到处都是人声。
很多人都在讨论神王宫和龙王圣主。
就近,有几个仙学院弟子围在一起说着什么。
陆小凤静静听了片刻。
一人道:“能让师尊感到压力的人,一定不是凡人,看来这一次,我们仙学院的处境,会变得很危险。”
另一人道:“也难怪,师尊都成九星祖神了,居然还冒险去那个神秘的空间裂缝里面修炼,原来是因为神王宫,却不知,那神王宫是个什么样的组织,和我们仙学院比起来,孰强孰弱。”
前者道:“看师尊的表现,应该是神王宫更强。你想想,若是咱们仙学院更强,师尊何至于那么紧张。”
后者道:“这么说,还真是。”
旁边一白衣女子道:“真是可怕,我们综武世界,居然还有比仙学院更强的势力存在。在加入仙学院之初,我一直以为,咱们仙学院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势力,世间不可能存在比仙学院更强的势力了。真是没想到啊,那神王宫,居然比咱们仙学院还强。”
前者道:“是啊,确实很难想象。可是,师尊的表现,已经给出答案了。”
一个黑面大汉道:“你们啊,就是想太多,其实这些东西重要吗,不重要。师尊可是祖神啊,他的实力,有眼睛的都已经看到了。既然师尊要求我们分区比武,那我们照办就是,后面的事态会怎么发展,也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在我看来,我们只需要记住一句话,只有师尊能带领我们战胜神王宫,也只有师尊能带领我们活下去。”
啪,啪,啪...
此话一出,附近一个白衣男子拍着手掌走了过来。
听到掌声,附近不少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那个白衣男子。
只见,那白衣男子一身贵气,脸上带着从容的微笑,一双眼睛看起来很漂亮,但却显得有些空洞,似乎已经失明多年。
白衣男子虽然已经失明,可是从白衣男子脸上的表情来看,他应该是一个很乐观的人。
在众目睽睽之下,白衣男子步伐沉稳,径直来到了陆小凤的跟前,完全不像是一个盲人。
“花满楼?”
“这人是花满楼!”
“他的眼睛不是被师尊治好了么,怎么看他的样子,好像没有被治好啊。”
“难不成,他习惯了当一个盲人,拒绝了复明?”
有人一眼就认出了花满楼。
花满楼也是陆小凤的朋友。
陆小凤也看到了花满楼,但陆小凤并没有喊出花满楼的名字。
也不知花满楼是真瞎还是假瞎,绿色区域站着那么多人,花满楼竟然可以那么精准无误的从人群中找到陆小凤。
来到陆小凤跟前,花满楼摇了摇手里的折扇,笑着说道:“陆小凤,让我来猜猜,你现在的想法,应该跟刚才那位黑面大汉一样吧。”
咦?
他不是盲人么。
一个盲人,怎么知道刚才那个大汉是黑面的。
这盲人,是不是有点不专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