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这辈子他唯一搞不定的恐怕就是这个儿子了。 陆砚把儿子从放下来,“好了,那爸爸走了哦。” 安安挥手与陆砚道别。 陆砚去电话房给文哥打了个电话,打听到了周寒居住的医院,开车就直接过去了。 他刚到病房,就看到周寒躺靠在床上,手上除了挂着点滴,还拿着一本书。 旁边坐着一个陌生女人,手上正削着苹果。 陆砚走近,问他,“杨华方呢?” 周寒笑笑,“我让她回去休息了。” 那个女人也连忙停下手上削苹果的动作,看向陆砚,笑着打招呼,“是陆工吧?” 陆砚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目光落在周寒身上,周寒连忙解释道:“鹏城商会上认识的,她哥哥之前在港城做过证券交易,现在被鹏城政府招募回来,准备在国内引进证券交易。 她来京都游玩,刚好听说我受伤,马上就过来了。” 那女人看着陆砚,点了点头,“嗯,昨天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吓死了。” 周寒笑笑,“她叫吴娜。” 陆砚看了一眼吴娜,“我有几句话要和周总谈。” 吴娜立即明白了,把削好的苹果递到周寒手上,“给,我先出去转转。” 等人出去,陆砚才开口问道:“做过背景调查?” 周寒笑着点点头,“嗯。” 陆砚淡笑了一声,“她图你的人?” 周寒不以为然地说道:“因为她们家也有我迫切想要图的东西,可以破例,所以她图我什么都不打紧。 反正我周寒这辈子也不可能遇到自己喜欢的女人,所以只要条件匹配,跟谁好都行,不过得品行端正,看得过去。” 见陆砚不作声,周寒又说,“要不你给个建议?” “我在这方面并不擅长,你自己感觉吧。” 周寒仔细想想也是,他就喜欢一个师妹,没经验的时候还差点搞丢,他人生中遇到的最大的难题,就是重新得到师妹的心,现在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飞了。 他周寒从小到大也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 “真羡慕你。”周寒说。 “羡慕什么?” “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女人,喜欢做什么事?我好像除了钱,几乎没什么爱好,女人也不喜欢,喝酒玩乐同样不喜欢,也没人惦记,就是惦记也只是因为我如今发达了,若不是遇到你,我这孤单的人生其实挺无趣的。”周寒突然变得落寞。 陆砚知道周寒又想起家人了,他一生病住院就会这样,于是换了个话题,“做鹏城的首富怎么会无趣?” 周寒垂下眼睫笑了,“那倒也是。” 而病房外,吴娜有些无聊,走到医院的长廊尽头,就看到杨华方,上前问道:“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每次看到周总都会有这个男人婆寸步不离地跟着。 杨华方背着手,站得笔直,“保护他的安全是我的职责。” 吴娜好笑道:“周总不是让你休假吗?” 杨华方说不出话来,最后开口道:“谁规定我休假就不能站在这里?” 才发生这样的大事,他就为了这个女人的一句话把她支开,他可以依旧没长记忆,但她不能。 老板要是再经历这样的一次折腾,谁会这么大方地给她发工资? 她希望老板能长命百岁。 陆砚探望完周寒又叮嘱他好好休息,离开医院后开车去了之前卖锅盔的地方,买了五个一起带回去。 到家的时候锅盔还是热的,他拿到房间给沈清宜留了两个,剩下的拿到大院给安安和陆承平。 陆承平大少爷本是不吃这玩意的,但是他哥买的,连忙接下,“谢谢哥。” “还有一个拿去给承芝姐。”陆砚说。 承美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不回来,所以陆砚没有买她的份。 陆承平接过,“我姐出远门了。” 不是快结婚了么?怎么有时间出远门? “去我舅舅家拿我妈生前的一样东西,昨天走的,蒋城哥陪着一起去的。” 陆砚了然,怪不得昨天清宜说蒋大哥出差了。 又看了一眼儿子,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一排一排的格子,一点也没有跟他回房的意思,心里微微泛酸,转身就走了。 陆承芝和蒋城一起去了杭市,她要拿的是母亲当年亲手绣的刺绣画,那时母亲正在杭市养病,在养病期间一共绣了三幅,说要留给三个孩子做结婚贺礼。 没想到绣完这三幅就去了,舅舅听闻陆承芝要结婚了才把这件事告诉她。 陆承芝立即就开车过来了。 舅舅年轻时仗着陆家做生意,经常往返京杭两市,见过蒋城,中途的事也听说过,如今事隔多年再见到他,已经和当年完全不一样了。 褪去了当年的青涩,站在那里仍旧温和有礼的喊他一句舅舅,而他却有种不敢轻易以长辈自居,随意拍肩回应的感觉。 他有些拘谨地点了点头,“辛苦了,进来吧。” 陆承芝还从来没有见过舅舅这副模样,笑道:“舅舅,你这样客气紧张,我都不好意思带蒋城哥进来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