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磊见他说话还是这么不尽人情,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么多年,你这脾气和性子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看来在研究院待得还不错。” 陆砚浅笑了一下,“你是说我这么多年为人处事,没有丝毫长进。” 他心里明白,只是不想迁就也不想改变。 范磊点了点头,“行,大才子不爱听这种实话,我也就不讲了,不过等会能不能帮我看看几道公式学计算。” 陆砚垂下眸子,随后看了一眼不远处始终保持礼仪的妻子,良久才缓缓道:“晚一点!” “好!”范磊立即应下。 陆砚说完没有再回应该他,而是以手支颅,侧着身子看着沈清宜,很显然她在这群人里面地位,确实如同范磊给出的态度一般。 可她没有刻意迎奉讨好,也没有任何自卑,整个人淡然而又带着礼貌和热情。 大家都拿出自己的礼物送到钱范西面前,只有沈清宜静静的站着,眉眼带笑,等人坐定,她被人点名,“清宜,老规矩。” 沈清宜微笑着点了点头,“那就献丑了,唱得不好,还望包涵一二。” 一开嗓,就有人鼓掌了,一曲《拜寿》的黄梅戏腔,唱得中气十足,声音如珠玉落盘。 钱老先生听得频频点头。 她捏着小纸扇,配合着节奏,一开一合,频频作势,又不夸张,眼里像是盛满了星星一般,眉目流转间,巧笑嫣然。 夏熹悦也听得全神贯注。 陆砚的唇角微微上扬,看来他媳妇真是凭着这项硬实力蹭到钱先生身边去的,不论曲音还是腔调,都太让人沉醉其中了。 他第一次明白为什么旧社会那些骄奢之人喜欢这些了。 一曲毕,掌声响起,沈清宜冲着钱老先生又行了个礼,“希望老师喜欢。” “好!一点也没变!很喜欢。” 夏熹悦意犹未尽,“再来一曲呗,反正离吃饭的时间还早着呢。” 这时有人拍着夏熹悦的肩膀说道:“你这小子,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搞得跟个老艺术家似的,这么沉迷戏曲呢,不如听听我们甜歌皇后王思思的新歌吧。” 说着一个漂亮甜美的姑娘被一个位男子拉到了前面。 这位王思思从一进钱家的门,就被人众星捧月一般地围在中间,虽然人不多,但却都很有眼色。 立即有人点头应下,这时钱老先生起身道:“唉,都是你们年轻人爱玩闹的,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先离开一下。” 说着牵起安安出了人群。 剩下的年轻人开始起哄,王思思唱歌。 她的嗓音清甜,唱的都是时下最流行的曲子,夏熹悦没什么兴趣,对沈清宜说道:“我给程又青带了一位朋友认识,要不要去谈谈。” 沈清宜点了点头,笑道:“谢谢你将这事放在心里。” 三人一出人群,就有人开始窃窃私语,“真把自己当个什么了,这夏家也不过是靠着咱们的人脉,商品才能进入这个圈子的华侨商店和百货大楼。” “他们家一股子铜臭味,懂什么艺术,夏熹悦那小子在钱先生名下学了这么久,也没搞出个什么名堂。” “谁说没搞出名堂,就那姓沈的女子,就被他哄到夏家做工了。” “呵!姓沈的也没什么,不过是占着钱先生学生的名头,在夏家讨口饭吃罢了!” “那还拽什么拽?” “就是……” 这种话说得声音不大,但沈清宜几人又没走远。 程又青气得直皱眉,“这些人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说起话来怎么这么扫兴。” 沈清宜笑笑,“名利场就是这样的,别介意就好。” 夏熹悦抱歉道:“清宜,对不起……再过三年,我让这些人绝不敢再到咱们背后乱嚼这些舌根。” “既然有求于他们,那你就不必多说了,好好安抚一下老师吧,他才是为难了。”沈清宜倒是通透。 夏熹悦皱了皱眉,“谁说是有求于他们,这些人哪个没有从我家这些生意中拿到好处,互相合作罢了,凭什么总觉得自己高高在上。” 沈清宜不说话了,论做生意,夏熹悦和夏希芸比起来,差的真不只是年龄问题。 什么都藏不住。 三人到了另外一间屏风小房,一个打扮得体精致的年轻男子在一小木桌旁边等着了。 夏希芸连忙给程又青介绍。 那男人长得挺高,五官也还算不错,程又青看了一眼,冲着沈清宜点了点头。 沈清宜就对夏希芸招了招手,三人就退出去了,留下二人独处的空间。 出来后夏希芸看着弟弟气鼓鼓的表情问道:“怎么回事?” 夏熹悦把那些人的话说了一遍,夏希芸笑道:“还这么沉不住气呢,你看看人家清宜,就比你大两岁,多学学。” “那些人明明是来合作的,凭什么又要拿好处,又要看不起咱们。” 夏希芸笑道:“这就是做生意啊,只要他们能把事情办好,你管他们说什么呢?要真想高姿态,学学人家陆砚。” “陆砚?”沈清宜这才想起自己的丈夫来,“他还好吧?” 夏希芸笑道:“好得很,他无求于人,也无视于人,也不在乎别人说什么,懂他价值的人自会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边为他鞍前马后,明明他什么也没做,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夏熹悦无语的看了夏希芸一眼,“不就是长得好看么?” 夏希芸剜了夏熹悦一眼,“肤浅,因为他有绝对的实力,咱们夏家往后也要做商界的陆砚,看看范磊。 往后咱们要让刚刚说这些话的人,像范磊看到陆砚一样。” 说完之后又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沈清宜,“等值了,还不错!” 沈清宜垂下眸子,说了一句,“我去看看陆砚。” 夏熹悦拉住她,“你们等会不是要一起回去吗?我有一样东西给你。” 夏希芸看了一眼夏熹悦,欲言又止,无奈的摇了摇头,拍着沈清宜的肩膀说道:“鹏那边我已经替你安排好了,安安的户口下来,就去办边防证。” 沈清宜有些迟疑了,“会不会太急了?” “你自己做决定吧。”夏希芸笑道。 “之前告我父亲的那个女人现在还没有打听到,我想等等。”沈清宜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许是因为陆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