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傲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梦里他正在遭受虐待。 那个叫小翠的丫鬟正掐着他的脖子往他的嘴里塞冰块。 丫鬟面目狰狞,掐他的手就像一把钳子,自己拼命挣扎就是挣脱不掉。 嘴巴里已经塞了满满的碎冰块,冰的他整个口腔都是木的。 甚至觉得自己的肠胃肚子乃至于整个身体都冻的生疼。 太遭罪了。 那个丫鬟嘴里说着让他偿命,让他把娘亲还给她,说她的娘亲被打成半死又冷又饿死在了破庙里。 尸首因为没有人安葬就在那腐烂生蛆,变成了一堆白骨,却无法入土为安。 自己也因为他而终日躲在冰冷彻骨的井水里遭受折磨。 所以她要报复他! 容傲怕极了,又非常后悔。 最后可能是被冻死过去,他又梦到了柳青,柳青一口口亲他,还真把他亲醒了。 可是他似乎意识到那个丫鬟鬼不会放过自己,实在是自己罪孽深重逃也逃不掉了,于是他赶紧嘱咐柳青要好好活着。 这个人他已经爱上了,可惜…… 再后来他就陷入一片雾蒙蒙之中,动不了也出不了声。 自己的灵魂似乎被困在了那里面。 他突然压抑的很,他绝望的想哭。 终于,发觉浓雾在一点一点散去,他的身子也开始变暖了一些。 自己好像能动了,赶紧把嘴里的冰块吐了出去。 “呼~” 好受多了,难受的冷和痛正在从整个身体退出去。 他感觉灵魂都在经受着暖洋洋的洗礼,身子摆脱束缚开始一点点往上飞。 他下意识的低头,发现那个丫鬟鬼正站在他的脚下暴躁的骂着,可是他已经听不见了。 因为他离丫鬟鬼已经越来越远了。 一直伴随着他的恐惧慢慢散去,容傲有些激动。 一使劲儿,睁开了眼睛。 好像不是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有一丝丝光亮,却很弱。 他眨了眨眼睛,本能的去寻找光源。 轻轻转身后,入目是一个坐在那里的高大身影。 心里先是吓了一跳,接着莫名觉得有点熟悉。 心脏开始“哐哐”狂跳,便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体型高大的人坐在那像睡着了一般,容傲等了半天也没见对方有个动作。 他干脆壮着胆子往前爬了爬。 离得越近越发觉得那就是一个人,看着几乎和记忆里的那张脸重合的人,内心充斥着狂喜。 也就是在此时,高大的人突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后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容傲最终红了眼眶。 “父亲,是您救了我对吗?是您从阎王爷那里将儿子拽了回来是吗? 父亲……” 他终于扑过去抱住对面的人哭的撕心裂肺,最后都哭咳嗽了。 容闫带着点责备,又夹杂着宠溺一下下拍着小儿子的后背。 “没事了,都快是大人了怎么还哭哭啼啼的,这不是死不了了吗?” 容傲一听,心中不免窃喜,看来自己是真的活过来了。 “父亲……您这些天怎么都不回家啊? 还有,您是怎么知道我出事了?还及时的救了我啊?” 容闫看着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的小儿子,嫌弃的抻着袖子擦了两下。 要问他是如何知道容傲出事的,那不免说起一句话,叫做:父子连心。 容闫被鹿姐治好后就回到后山的山洞里修炼,章鱼精又从来都是个闲不住的精怪,见老友目前已无大碍,窝在洞里两天就跑了。 太憋屈了,它要周游世界。 因此容闫就黑天白日的修炼,要说他自从辅佐两任皇帝太平盛世百姓也安居乐业后真的极少修炼本领了。 甚至之前都忘了自己是个成了精的精怪,干脆做起了人。 要不是这次差点被天师鱼昌整死,他还要继续活着咸鱼一样的日子。 因为少了外界的烦扰,这才多久便觉得自己的精气神均有了很大程度上的提升。 于是练起来不分昼夜,可是就在今天,他突然变得心神不宁起来,怎样都静不下心来。 后来捂着有些发疼的胸口猛的一惊,“莫不是家里出事了?”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在脑海里,容闫其他什么都顾不得了,于是天黑透后,他披着黑色的披风飞到了容府的高墙之上。 只一眼,他的瞳孔忍不住猛缩了一下。 府中夜里平时挂着的红灯笼居然变成了白色。 “是谁死了?!”容闫一下子没注意,嘴里哆嗦着说出了这几个字。 家里重要的人迅速在他脑子里过了一遍,他发现,不管是谁死了他都接受不了。 可是又不能明目张胆的去问,他这段时间不露面就是因为有重要的事要做。 眼前还不到露面的时候,他集中目力,想看看灵堂设在哪里,却发现并没有灵堂。 这个点,府里的人应该都休息才对,他发现只有小儿子容傲的房间还有微弱的烛光晃动着。 于是提气飞了过去。 房门是开着的,半空中的他垂眸发现,容傲的床边居然跪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