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道奇见到独孤凤双目不禁一亮,笑道:“好,好一个资质绝佳的女娃娃,此女正应了独孤家的碧落红尘剑法。观姑娘眉间神韵显然功力已然通玄,嗯,独孤凤,我记得今年应该是十六岁吧。大姐好福气啊,这一代独孤家竟然出了如此惊才绝艳的后辈,十六岁的宗师,而且并非一般的底蕴,只此一人,便可保独孤家六十年的富贵。” 尤楚红听到宁道奇如此称赞自己的宝贝疙瘩不由笑眯了眼睛,她道:“丫头平日修炼刻苦,又遇到名师,有如今修为,实属上天眷顾,老婆子也能放心了。” 宁道奇和梵清惠都明白尤楚红的意思,朝中的势力固然是门阀世家的标准,但家族是否有宗师,才是家族能否持续下去的基石。 梵清惠暗暗吃惊,没想到独孤家后起之秀独孤凤竟已入宗师,原本她便对六位宗师有些头痛,如今出现了第七位宗师,而且这位还是那云行烈的弟子,真要争斗起来,肯定会加入进来,这就有些让人头痛了。 梵清惠想到这里道:“老太君,既然令孙女已至,几位当日在场的宗师也到了,那小徒师妃暄是否可以出来,让我这个做师父的见上一见了。” 宁道奇笑眯眯也不表态,尤楚红见宁道奇如此表现,心中有些踌躇。旋即想到这件事情原本就是云行烈的事情,便将目光看向独孤凤。 独孤凤见奶奶看向自己,立即把握住奶奶的想法,当下踏前一步行礼道:”晚辈独孤凤,见过两位前辈,昨日家师带了一位妹妹回来,当时通知我前去,宣布已收师妃暄为我的师妹,因此妃暄如今已改投我们西门一脉,具体情况师父并没有多说,只说如果宁老若来,请等候一段时间,师父正冲击大宗师瓶颈,有什么问题和想法,师父出关后自会给您一个交代。“ 独孤凤话一落,不说宁道奇笑容一敛,面色凝重起来,便是上方的尤楚红都大吃一惊,她虽然听说云行烈回来后便宣布闭关,可没想到这位竟然想要冲击武者最终关卡。那位应该成为宗师不到一年吧,这就要冲击大宗师瓶颈了? 梵清惠心中剧震,以她的修养也生出惊怒交集的情绪。 慈航静斋每一代基本都是单传,因为每一代斋主收徒本身要求就颇高,还要符合慈航静斋功法的缘法,成就是成,不成就是不成,颇有种缘分天定,暮然回首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的即视感。师妃暄是她三年前寻到,这三年来她在这个徒儿身上倾注了极大的心血,现在竟然有人告诉她要强抢她的徒儿,你说梵清惠是否愤怒。 梵清惠现在心中真有一句嘛卖批不知当讲不当讲。 反而对于独孤凤说的云行烈冲击大宗师瓶颈她并不在意。 呵,当真将大宗师当成大白菜了,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了。 作为慈航静斋的当代斋主,梵清惠可是知道大宗师境界是如何让人绝望。慈航剑典是一本女子修天道的秘籍,每一个境界,每一次关卡,剑典都给出了能够前进的方法和步骤。然而到了心有灵犀之后的剑心通明,剑典的心法也不免玄之又玄,并不是祖师地尼想要在最后注水,而是到了这个层次,能理解就是能理解,看不懂就是看不懂,是一种非常唯心,又无法完全用语言能够描述。 甚至历代修炼剑心通明的前人也是所言寥寥,似乎也不知道如何向后人阐述这个境界的修持方法。 因此,梵清惠对云行烈大言说要冲击最后一关,根本没有在意,呵呵,又是一个狂妄之徒。 独孤凤看向梵清惠沉声道:“梵斋主,师妃暄师妹的事情我们可以放一放,妃暄自有宁老过问,相信斋主也对宁老抱有极大的信心。昨日师父回返后向凤儿诉说了斋主在灵隐寺的所作所为,我就不解了,如今我大隋也算是国富民强,虽然陛下施的是暴政,国家如今仍然属于稳定状态,斋主如何要掀起无边杀孽,让统一的中原再一次陷入战乱分裂状态。这岂不是与你释迦佛门普度众生的理念不合?” “善哉,善哉!”梵清惠道:“贫尼非是好事之人,实在是因为当今天下乱象已成,好不容易一统天下的大隋又有分崩离析之危,万民苦难将至。故才诚惶诚恐,厚颜请杨玄感出手拨乱反正,杀昏君杨广,解万民之倒悬。” 独孤凤目光锐利起来,平静道:“如今大隋得天下不过二代,先皇文帝励精图治,天下繁荣鼎盛,人民安居。当今陛下虽施政偶有过错,但局势尚未恶劣到分崩离析的地步。只要陛下征高句丽得胜而回,剿灭群盗,安抚民心,局面未必没有好转的机会。” 梵清惠目现悲悯道:“姑娘何必虚言?杨广好大喜功,又不体恤民力,以一己之欲大修洛阳,役使急迫,僵仆而毙者十四五焉。更不惜耗费百万民夫之力修建运河,横征暴敛,弄得民不聊生,民怨鼎沸。又远征高句丽,大败而归,将士民夫伤亡数十万记!如此种种,早已动摇国本。然杨广还未有丝毫悔改之意,又征集大军,意图再征高句丽。天下有识之士,莫不明白,杨广此次北征,无论胜与不胜,隋室都将陷入风雨飘摇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