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天后。
时间来到了4月。
坐在向阳的办公室，小约翰手上拿着一个精致的纸袋。
材质厚实的牛皮纸上印有彩绘，加粗的手提绳通过穿孔打结的方式来固定。
体积虽大，看起来能装很多东西，实则不然。
撑死了也就放一些轻便的物品进去。
“你怎么天天赖在我这里？”向阳开完会从外面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莎拉。
“什么叫天天，我也是刚过来。”
小约翰看了眼向阳，没有从向阳办公桌一起上起来的意思，对着莎拉笑道：“《唐顿庄园》那边怎么样？看到英国的杂志还采访你了。”
“进展的蛮顺利的。”莎拉冲小约翰微微一笑，走去办公室咖啡机的位置。
“不用弄了，我等下要带他出去一趟。”向阳把一摞抱过来的文件资料放在沙发上，从小约翰的手上抢过来纸袋看了几眼后扔到了一旁。
制作四合院的纸袋，一经提议很快就得到了通过。
对于这点，向阳并没有觉得太过奇怪。
自从1912年美国一个杂货店老板发明有手柄的纸质购物袋以来，纸袋逐渐的被赋予了各种寓意，并不局限在商品包装容器。
霓虹国那边申请这批纸袋的数量最多。
远超于华夏。
这也正常。
因为霓虹那边，收集纸袋甚至成为一种文化现象，还专门成立了纸袋博物馆。
当然，这样的博物馆里收藏的纸袋除了展示外，也会介绍它们的制作历史和与之相关的文化知识。
国内的商家随着经济的发展，在后世也逐渐的重视起了自己家产品的纸袋设计。
和艺术家合作是很常见的商业行为。
放到奢侈品牌当中，造成影响最大的应该是爱马仕的老朋友LV。
2016年与工业设计师MarcNewson合作，推出全新的SafranImpérial（皇家藏红花）配色购物袋。
如今这款购物袋成为了LV的品牌符号之一。
小约翰又把纸袋从桌子上拿了起来看向好友，目光中流露出困惑，“我可是很忙的，没有空陪你到处闲逛去搜寻灵感。”
向阳笑了笑，“带你去买车。”
有些仓促，也有些突然，听到是带自己买车后小约翰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脸上刚露出喜悦、开心和兴奋交织的表情，却马上停滞下来，不满的说道：
“我不过愚人节的，谢谢你啊。”
“真的，骗你干嘛。”
向阳微微皱起眉，仿佛在说：“这跟愚人节有啥关系。”
“真的吗？”小约翰的嗓音差点儿破了声。
向阳点了点头，他已经确认过刘茜茜那边把钱都准备好了，正好今天会议结束后没什么事情做，不翘班多对不起资本家啊。
“那我先去拿我衣服去，哈哈。”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小约翰兴高采烈的让开了向阳的座位，笑呵呵道：
“椅子比我那间办公室的舒服多了。”
向阳无奈的摇摇头。
都是一样的椅子，能有什么区别。
一旁，听着俩人当着自己面明目张胆的在PY交易，莎拉咧了咧嘴角。
“那我先回伦敦了，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跟你们保持电话沟通。”看这里也没有自己什么事，莎拉说道。
“别走，我正好要找你聊聊呢。”
站起来的小约翰却拦住了对方。
莎拉虽然在爱马仕工作，但是手上负责的项目都是小约翰部门的项目。
说白了，在小约翰眼里莎拉是自己的下属。
哪有下属‘出差’回来，不给自己这个当‘老大’的拜码头的道理？
“有什么事嘛？小约翰。”莎拉叹了口气。
“当然，”小约翰从兜里掏出了自己干瘪的钱包，掏出一张50欧元的纸币递给莎拉笑道：
“请大家喝杯咖啡，有劳你帮我买一下。”
“啊？”
接过纸币的莎拉愣了一下。
“怎么，有问题吗？”
“有...”莎拉点了点头，表情有点僵硬。
心情不错的小约翰微微皱了下眉，“那你要是太忙的话，我自己去买好了。”
“那倒不是，是钱恐怕不够。”
“...”
一时间，小约翰觉得自己的脸讪讪的，很尴尬。
正当他低头再从自己干瘪的钱包里掏出来一张50欧元的纸币时，莎拉嗤笑一声：“愚人节快乐，小约翰。”
笑着说完，没等小约翰反应，莎拉冲向阳挥挥手后就快步的从办公室里走了出去。
“该死的！向，你看到了吗，她竟然耍我。”
丢了面子的小约翰直接找向阳诉起了苦。
“看到了，挺有意思的。”向阳随口安慰了一句，“这说明你在大家心里是能开玩笑的，没有脱离群众。”
“有意思个屁。”小约翰撇撇嘴。
这玩笑，向阳跟他开的话，他不会说什么。
不过莎拉...
“你听说了吗？莎拉跟勒梅尔好像最近在约会。”抱着分享八卦的好奇心，小约翰冲向阳说道。
“那不是很正常嘛。”
“正常吗...”
小约翰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对，但是一时间又没办法准确的表达出来。
难道向阳早就知道了？
他在公司里有眼线不成？
低头沉吟了一会儿，小约翰侧头看着向阳说道：“你不是说带我去买车嘛？怎么还不动？”
“大哥，是你说你先去拿衣服的。”
刚坐下来没几分钟的向阳无语的骂了一声神经病后站了起来。
想要跟上小约翰的聊天频率，真的是要无时无刻集中注意力才行。
“话说回来，张导演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穿上自己的外套往外走，向阳提出疑问。
“韩总那边的还没给我回复。”
小约翰摇摇头，不爽的说道。
他过来主要是为了找向阳沟通一下这件事。
“我打算自己在过去一趟，你岳父跟我说，要登门拜访三次才能展现自己的诚意...”
小约翰刚开了口，向阳就皱起了眉头，看了一眼好友。
这个家伙，竟然跟安校长串联起来了？
还三顾茅庐...
你当自己是刘皇叔？
“那你就去好了。”来到电梯前，向阳清了清嗓子说道：
“其实啊，你也不要把姿态放的太低了，有些事我们上赶着也没有意思。”
“可是我都跟MK2还有高蒙的人说了，他们也很期盼这次的合作。”
“啊，这样啊。”
果然，能让小约翰做出改变，是事出有因。
鬼知道这家伙回来后，是怎么跟人吹嘘这次合作，但八成是把话说的死死的。
......
买车的事情，小约翰跟刘茜茜俩人驾轻熟路。
没一会儿的功夫，劳拉就挑选好了自己喜欢的颜色，银灰色。
而不是小约翰之前一直嚷嚷的黑色。
由此可见他在这方面跟向阳一样，没有什么发言权。
“我喜欢黑色的，向，要不咱俩换换吧。”
看着正在提车的劳拉，小约翰撅着嘴巴，不舍得看着旁边跟向阳那款同样颜色的跑车。
“有的开就不错了。”
毫无参与感的向阳心里泛着酸，安慰着说道：“起码你还体验了购车呢，对吧。”
“这倒是。”小约翰哈哈一笑。
快乐果然是要建立在好友的痛苦之上，才更加的开心。
“走吧，估计新车跟你也没啥关系。”向阳拍了拍又臭屁起来的小约翰。
“谁说的！”
不屑的推开了向阳，小约翰搓揉着双手殷勤的笑着朝刘茜茜走了过去，“刘，你知道吗，我这辈子交到最好的朋友就是你了...”
......
宜昌的剧组内。
阴霾的天空下，黄灿灿的油菜花田旁，清秀的周东雨竖着两个马尾辫，低着头跟窦肖走在一起。
俩人的动作看起来很不自然，还不如走在他们前头的同样梳着俏皮马尾的小女孩。
回到了刚才拍摄的湖边。
“张导演最近心烦，话说的重了点也没什么的，这也是为你好。”
“嗯，我知道。”
把攥着手里的大白兔奶糖还给窦肖，周东雨点点头。
自打开机那天起，她就没少挨张谋子的说。
涉世未深的她也能看出来，这两天张谋子在片场，明显比前几日烦躁许多。
之前还会给自己指导，今天直接当着其他演员的面，训斥了自己一番。
远处的监视器后面，愁闷的张谋子手里拿着烟，猛吸了两口之后他心想自己没事跟孩子叫什么劲后，从导演椅旁边拿起了对讲机：
“各部门准备，再来一遍！”
剧组上上下下的500多人，没人敢现在去触碰张谋子的霉头，连忙麻利的行动了起来。
“东雨，这次好好表现一下，要有少女的青涩感明白嘛？”
穿着一身蓝色解放装的周东雨闻言赶紧点点头...
刚过了一条，阴霾的天忽然低落下了毛毛的细雨。
“这该死的天气。”看到打在镜头上的雨滴，正准备拍下一组镜头的张谋子骂骂咧咧的朝着拍摄组嚷嚷了起来。
连老天爷都跟自己作对？
“张老师，现在这样的天气，就是会有这种细雨的，等这朵云吹走就好了。”一旁的庞丽劝解了一句。
“我知道的。”皱着眉头，张谋子有些无奈的说道：“你让周东雨跟窦肖过来，我给他两讲讲接下来的戏。”
“您要不休息一会吧？”
“不用，赶紧去吧，我这边撑的住的。”
张谋子摆摆手。
他想早点把进度赶出来，缩短一下拍摄周期。
一来可以节省资金的浪费，二来早点把这部电影拍摄完成他能专注的处理起自己的事情。
CC标准那边的合同他看过了，爱马仕电影投资公司传过来的合同庞丽这边也帮他翻译了一遍。
全加起来，除了CC标准象征性的2万美金酬劳外。
爱马仕电影投资公司给自己前往法国的劳务费用不可谓不尊重。
整个回顾展直接给了8万欧元的劳务费外，酒店、用车、往返的机票以及等等一系列的细枝末梢的的内容全部在合同中体现了出来。
这钱多吗？
张谋子觉得不少了。
他在新画面可没什么钱拿，况且人家的回顾展是在给他扬名。
CC标准这边就更没得挑了，连他的助理庞丽，再加上受邀接受共同制作的剧组团队成员都有钱拿。
这钱不多，但这事的意义就不在钱上面。
可是这些钱跟利满足了张谋子他们，却满足不了张卫平。
10万美金？
用他的话讲这跟打发乞丐有什么区别？
想着大事化小的张谋子只好逼一逼演员们跟手下的剧组们，让电影尽快拍摄完成来减少支出。
《山楂树之恋》有4家共同投资，一共7000万。
能把张卫平那部分钱省下来就算票房最后没有到2亿，他也不会亏钱。
张谋子觉得，这起码也应该能满足张卫平胃口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