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外的天色已晚了，向阳看了看手表...
又用手机算了一下时差，也没搞清楚外面是几点。
于是点亮黑色的屏幕
0：27AM...
飞行时间剩余6h23mins...
想着自己抵达上京前肯定是睡不着觉了，他索性站了起来，在自己头等舱的位置上伸了一个懒腰后，又看了看屏幕。
《功夫之王》...
到底有什么不能看的？
不知怎么着，脑海中忽然蹦出了之前小约翰的叮嘱。
或许是出于好奇吧。
向阳缓缓坐下后，调整好椅子的姿势，顺便把耳机插上后便用遥控器在飞机自带的播放器中寻找起了这部电影。
别说，还真有。
略带迟疑后，向阳还是没有忍住内心的驱使，点了进去。
虽说跟刘茜茜之间有默契，彼此不干涉对方的工作。
但人都是这样。
不放在心上的时候对于这种偶尔蹦哒出来的想法转瞬就忘。
一旦无所事事，便会没事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老婆啊，你要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现在应该是跟空姐要片安眠药...”感叹了一句刘茜茜带给他的转变，向阳支着脑袋看起了电影。
这一看不要紧，慢慢的看下去后...
......
“张老师，您这边起了嘛？司机已经准备出发了。”
“小庞啊，你让他等我几分钟。”
一直给张谋子担任助理的庞丽自然知道昨天晚上张谋子跟张卫平之间发生了争吵。
媒体经常发些通告，说什么张卫平跟张谋子之间亲密无间。
但有些事，庞丽心里清楚。
只不过没办法明说罢了。
不过她也好奇，为什么张谋子这次执意要放下手中的工作，在电影准备开拍前还要百忙之中飞去一趟上京。
《三枪拍案惊奇》虽然拍的确实不怎么样。
可华影那边故意打压也是明明白白的。
况且，如果说是为了这部《山楂树之恋》的排片不再被打压，去跟华影沟通一下，也应该是张卫平的事情。
钱这个东西，他看的最死了。
怎么可能放任张谋子去接触。
疑惑了一下，庞丽很快就走到了剧组的酒店外，跟司机刚要说话，张谋子清瘦的身影就从她身后的酒店小跑了出来。
“走...我们赶紧去，早去早回。”
没什么精神的张谋子垂着眼，直接打开了车门催促了一句。
庞丽愣了下神，赶紧也坐上了车。
一进到车里，车子还没启动，张谋子打了哈欠问道：“小庞，我昨天让你帮我查的资料，你准备了么？”
“已经安排下去了，不过需要点时间，张老师。”庞丽点点头。
《大红灯笼高高挂》的电影是跟港岛一起合拍的。
华影集团的合拍片公司有版权，港岛那边的年代国际也有版权。
像张艺谋的另外一部电影《活着》，海外的版权也是通过这家港岛的公司进行发行跟销售的。
而张谋子让庞丽查找的资料，主要是他90年代电影的一些存在公司的资料。
他自己也要回家翻找一些。
“行，那先让他们找着，这件事你帮我盯一下。”张谋子说道。
想着张谋子还要赶回来处理电影的事情，家里那边空着也没人，珍贵的资料还是她去拿的话张谋子才会放心一些，庞丽便问了一嘴：
“那您家里那边，我自己亲自...”
“我到时候会让人给你寄过来的，我家那么小怎么会放得下，都存放在别处了。”没等她说完，张谋子神色严肃的直接出言打断了庞丽的话。
“嗯，好的。”
庞丽点点头，没有多言。
在张谋子身边这几年，对于只有张卫平能去张谋子家这件事，她是了解的。
而且张谋子的家，确实小。
起码，在寻常百姓眼里，张谋子这样级别的大导演应该住在豪宅才对。
“张老师，您说，那个爱马仕电影公司要搞的艺术中心，是不是就是艺术院线？”
“这个可不好说。”
“那您觉得，他们会在国内发展艺术院线嘛？能做起来嘛？”
“那更不好说了。”张谋子笑了笑。
艺术影院，或者说艺术院线跟商业院线有着很大的差别。
最早也是在欧美起源的。
早在20世纪初就有。
发展到现在这类院线往往位于城市中心或文化区域，面积较小，客流量相对较少。
播放的电影也基本上是独立制片厂的小众电影，或文艺片。
和商业院线这种主流电影院的排片有很大的差别。
除此外，艺术院线也会经常举办讲座、小型展览等文化活动，为观众提供更全面的艺术体验。
这点倒是非常的吸引人。
就像圣丹斯电影节、洛杉矶电影节这种专门为独立电影举办的电影节一样，影迷有更多的机会与导演、演员等电影人进行面对面的交流。
要比商业大片的首映礼近距离的多。
同样，文艺片的回收成本管道也比商业电影更多。
这方面，曾经担任过欧洲电影节评委会主席的张谋子很了解，所以他昨天一眼就看出来爱马仕电影投资公司这边的动作很大。
还很符合‘爱马仕’的这个名头。
文艺电影在法国的地位非常的崇高，甚至说是法国电影的代表也不为过。
世界上最成熟的立体、完善的艺术电影院线就在法国。
每年70%以上的排片交给文艺片的影院多达1024家，全国超过2000块屏幕（2010年数据）来保证文艺片的票房市场。
这也是法国电影界面临无法与好莱坞电影竞争的选择。
这一点上，法国没有实力跟华夏走同样的道路。
2000块屏幕...
想到这个数字能够占据国内6256的1/3了，张谋子很想看看接下来爱马仕电影投资公司是如何进入院线的。
他也很想知道，自己的哪部作品会被选中。
“张老师，要不您眯一会儿吧。等到了机场我叫您。”
注意到后排的张谋子聊着聊着眼神有些飘离，庞丽小声的说道。
“嗯，好。”张谋子确实也觉得有些累。
主要是昨天晚上跟张卫平的争执，闹的一宿都没休息好。
这架有什么好吵的。
自己又不是去了不回来，“你别忘了把今晚的机票提前定下来，到了那边之后时间上也要提醒着我。”
“放心吧，张老师。”
......
华夏的上午8点，向阳跟小约翰降落在了上京。
上京今天的天气不错，湛蓝的天空说明前一两天肯定刮过一场大风。
有没有刮沙，很难说。
睡的贼香的小约翰一醒来，就发现了向阳神态有些不对。
在飞机上，他懒得问。
一下了飞机，刚走出机舱的他就搂着向阳笑道：
“怎么了，长途旅行让你想起的你的那个伟大梦想，然后睡不着？”
“不是。”向阳说。
他现在可没有心情开玩笑。
小约翰这一嘴，又把之前他竭力想要忘掉的那个画面从思绪中拉了出来。
本来就没睡好心里不舒服，现在更不爽了。
“我只是觉得你挺有先见之明的。”
突如其来的夸赞，让小约翰一愣，好久没听向阳夸赞过自己了。
这让他嘴角笑开了花，“我一直，很有眼光的。”
“哎。”向阳叹了一口气。
这家伙连自己说的什么意思都没明白过来，就骄傲上了。
对此，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反正是不能把事情的本末告诉对方，不然又要被笑话了。
“以后这个男的演啥！都不能让爱马仕投资！竟然敢抱着自己老婆啃！”
“我要是早点遇见我老婆就好了。”
“今天有空去买个琵琶去，回去让她给老子也弹一段！”
心里念念不忿的琢磨着，向阳的脚步也没有停下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来到了行李处等行李。
小约翰则是在一旁，跟华影的人打起了电话。
确认对方就在外面后，他挂掉手机。
侧过头发现好友还在耷拉着脸，没什么精神，便皱了皱眉：“向，私人飞机也有二手的，三四五六手的也有...”
“......”
“要不你换个梦想吧，实际一点...”小约翰跟向阳相处这么多年，知道这家伙有时候喜欢一根筋。
他可不想好友被不切实际的梦想击倒了。
“用你们华夏的话，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开心点，给爷乐一个。”
“乐你大爷...”
听到向阳忽然开了脏口，小约翰不怒反笑。
对于华夏的脏话，在老向的帮助下，他可学会了好几句，“我大爷不是安叔叔还有你父亲嘛？你想让他俩谁对你笑？我帮你打电话问。”
被小约翰振振有词的一问，向阳也愣了。
憋了半天，他无语的来了声“擦”后，懒得再跟小约翰练嘴皮子。
今天状态不好。
吵架容易输。
小约翰也觉得向阳状态不对，逗起来也没挑战性后安慰的拍了拍好友的肩膀，脸上浮现出笑容说道：
“好啦，你快去给刘发信息吧，我来看行李。”
“呃...”向阳咧了下嘴角，说道：“我去趟洗手间洗把脸，你等我一会。”
“好。”小约翰点点头。
等向阳再回来时，行李已经取好了。
“走吧，”
用凉水洗了下脸，调整了一下状态的向阳挤出一丝微笑给到小约翰。
短信，发了。
醋，还在吃。
“该死的占有欲...”向阳是真的没想到，自己的内心的反应会这么大，都快成个醋坛子了。
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向，这个点，有糖油饼吃嘛？”
“问你大爷去。”
“我不喜欢我在上京的大爷。”对于老向损过他，小心眼的小约翰摇摇头，表示自己还记得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