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 夏卿卿的身影从暗处走出,颜安南看清她的容貌,眉头不由一皱,如此年轻的一个小姑娘,怕是还未成年,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敢如此大放厥词,“你刚才说什么?” 颜安南身后围了十几个彪形大汉,个个龙精虎猛,纹满花臂,虎视眈眈盯着夏卿卿。 夏卿卿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目前的处境一样,垂眸低睨了一眼地上的颜安北,“我说,我可以救他。” “小娘们,你是不是活腻歪了,毛都没长齐,也敢出来混?”颜安南身后的一个光头佬,双手环胸不屑嘲讽。 夏卿卿没理会他,只看颜安南,“他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才会这样。” 颜安南神色不由认真几分,“你怎么知道?” “我是医生,曾经医好过和他同类型的人,你不应该惩罚他,而是应该找出害他的人,替他报仇。”云淡风轻的口吻,没有一丝慌乱。 “少多管闲事,再废话,老子一枪崩了你。”光头佬觉得夏卿卿就是在自作聪明,吃了白面儿的人要是能治好,那他么的她不就是神仙了。 刚才匍匐在地上的颜安北忽然发了癫似的,开始全身痉挛,口吐白沫,眼睛直愣愣的往颜安南身上抓。 不等大家有所反应,离他最近的夏卿卿倏然蹲下身子,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两根银针,直直扎进了颜安北的穴位里。 不出两秒,颜安北就原地不动了。 “你做什么!”所有人剑拔弩张,颜安南眼看着弟弟没了反应,手往后腰摸去,枪刚握到手里,刚才还玉软花柔,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挪到了颜安南的身侧。 她手中的枪甚至都没举起来,夏卿卿袖口的短柄枪,黑洞洞的枪口已经抵在了颜安南的太阳穴上,“别乱动!” 所有人顿时大惊! 夏卿卿和颜安南身高相当,她贴着颜安南的耳骨,“我说了,我会救他。” 颜安南示意所有人冷静,是她刚才以貌取人,忽略了夏卿卿。 她自诩东星社二当家,虽然一介女流,但很少有男人能从她手下这么快拔枪,刚才她甚至都没看清,夏卿卿是如何以迅雷之势到她身边的。 僵局持续了约莫两分钟,地上的颜安北突然恢复了神志,目光清明,变了个人一样,“姐。”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看他,以往这种情况,是颜安北瘾上来了,绳子捆着人,不说一天,也得折腾大几个小时,可短短几分钟,他竟然没事人一样了? 目光齐齐落到夏卿卿身上,难道她真有些旁门左道的本事? “小北,你没事了小北。”颜安南探究的目光看夏卿卿,“你到底是什么人?” 夏卿卿收回自己的工具,“我说了,我只是一个医生。” “你想要什么?” “治病救人而已。”夏卿卿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光头佬猝了一口,“你特娘的给脸不要是吧。” 他怒气冲冲要上前抓夏卿卿,颜安南呵斥一声,“让她走!” “南姐!”光头佬不服,“那女人能治小北,就这么放她走了吗?” 颜安南看着夏卿卿消失的暗巷,“会再见面的。” “怕了吗?”回去的车上,陆怀川将夏卿卿有些发凉的指尖捏到手里暖着。 “不怕。”夏卿卿摇头。 东星社的二当家颜安南,有手腕也够狠辣,但是她不滥杀无辜,最重要的一点儿,她对自己的弟弟极其爱护。 拿弟弟的命赌,她赌不起。 “我的卿卿漂亮又聪明。”陆怀川对她爱不释手。 东星社的龙头潘志勇手里有最蛮横的“兵”,这些人走南闯北,深悉港城以及国外整条产业链的运作流程,陆怀川要搞帕金,这些人对他很有用。 但是潘志勇是个人精,陆怀川要从他手里要这些人,他未必会给。 哪怕陆怀川给他一些甜头。 颜安南作为潘志勇手下最得力的左膀右臂,她的话在潘志勇跟前分量很重,有她做马前卒,事半功倍。 夏卿卿这一举动,相当于在颜安南的心里留下一根刺。 这根刺,能直接扎到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明天一切顺利。”夏卿卿晶亮的眼眸回看陆怀川,两人相视一笑。 —— “勇哥,之前您身体抱恙,龙行社趁乱抢了我们两个港口的货,损失惨重。”颜安南把资料递给潘志勇,潘志勇扫了一眼,勃然大怒。 “谁经手的这两个港口?” 颜安南音调低了些,“潘旭。” 潘志勇目光倏然看向她,眼里盛满了愤怒,“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老子就不该让他管一丁点儿的事!” “通知下去,撤掉潘旭手里所有的买卖,社团的东西都不能让他碰!” “是。” 门外响起脚步声,佣人低声喊“太太”,董秀慧压着声音,“给我。” 门被推开,董秀慧掐着腰进来,眉眼娇嗔,“又忘记吃药了,多大年纪的人,就是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呢。” 她把水和药放在潘志勇办公桌上,“安南,不是我说你,你年纪轻不碍事,志勇他可扛不住,你得给他休息的时间。” 颜安南低头,“知道了太太。” “出去吧。”潘志勇喝完药,董秀慧跟着颜安南一起出门,门关上,董秀慧在身后喊颜安南,“安南,你也知道,志勇就潘旭这么一个儿子,有些话,该说的时候说,不该说的还是要懂得斟酌,志勇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 颜安南没什么情绪变化,“太太放心,我只做分内事。” “你…”董秀慧皮笑肉不笑,“很好,你不给我们母子活路,势必要撕破这层脸面,那我倒是要看看,是枕边风有用,还是你的本分有用。” 颜安南出门,外面有人匆匆来报,京城来的首长要见潘志勇,“哪位首长?” “京城陆家。” 颜安南略微思忖,“行了,我去通知勇哥。” 不等她上楼,身后有人喊她,“这么巧,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