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些事不必你亲自做。”陆怀川想到平时那些警卫员给他擦身体或者收拾的时候,都会费很大的力气,而且不干净,他其实是不想这些事情由夏卿卿来做的。 先不说她能不能搬得动自己,就只是收拾卫生,他都觉得抹不开面子。 “首长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俩的事基本也算是没什么变数了,既然要结婚,那就是夫妻,是夫妻自然是要坦诚相待,双向奔赴的。”她说得自然,陆怀川却是心里一动。 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的生命里会有另外一个人进来,以前,他一心想得都是把自己的一切献给国家,可是后来出了事,他觉得自己后半辈子完了,有时候想一死了之,更别提结婚找另一半的事。 可是现在,夏卿卿出现在他的面前,告诉他,他们即将成为夫妻,风雨同济,患难与共。 这样的字眼,让一个铁血男人,都不禁动容。 “夏卿卿,你真的想好了?”陆怀川又问了一次。 实在是面前的姑娘过于美好,年轻,好看,踏实又真诚,如果是受伤前的陆怀川,自然觉得自己配得上她,可是现在,他垂眸只能看到自己的胸膛…… 夏卿卿回他,“首长要是后悔了倒是还有机会,你不会也觉得我们乡下来的女同志配不上你们的身份吧,如果是这样,那我可以不嫁。” “胡闹,我怎么会嫌弃你的身份,人哪里会分三六九等!”陆怀川虽然知道她说得是反话,但还是觉得不那么顺耳。 夏卿卿好看的脸上露出笑容,“我就说首长不是那么肤浅的人,同样的,你凭什么认为我夏卿卿就是一个没内涵的人呢?看一个人,思想健不健全,有没有担当和责任感,比他身体能不能动,长得帅不帅气重要多了。” 阳光从门缝里照进来,洋洋洒洒照到夏卿卿的脸上,她扬起的笑容显得整个人那么恣意又明媚,陆怀川看得怔住。 和陆怀川说了会儿话,夏卿卿急忙出来去找陈双巧,她往隔壁屋子走,屋子的门开着,熊科正在里面和陈双巧讲话,“陈双巧同志,我知道你担心你姐姐,但是你别怕,首长虽然人不能动,但是我们队里所有人都是他的胳膊腿,只要他一句话,让我们往东我们不会往西。” 陈双巧小声抽泣不说话,人是她姐姐选的,她怪不着人家陆怀川身上,再说了,陆怀川是因公受伤,陈双巧的家里人也是烈士,她知道军人的艰辛,她不是看不起人家,而是觉得姐姐委屈。 熊科一个糙老爷们,也没哄过女人,看她一直哭也没了办法,“哎呀,你放心,你看你姐姐现在工作也落实了,往后生活也有奔头,再说了,我们首长这病也不是完全没机会康复的嘛,他说不定哪天就好起来了!” 这句话确实说到了陈双巧的心坎儿上,她认真看了熊科一眼,抬手抹了一把眼泪,“真的能好?” 熊科看她终于不哭了,急忙点头如捣蒜,“真的,京城大医院的医生说的,有机会。” “巧巧。”夏卿卿进来,“谢谢熊同志,您去忙吧。” 熊科脑子终于放松下来,急忙三步并做两步,逃也似的离开,女人果然难弄,还是打枪有意思! 陈双巧背对着夏卿卿抹眼泪,“姐,” “好了,不哭了,姐不觉得委屈,也不觉得陆怀川同志比别人差在哪里,相反的,我觉得现在这样很好,你可以当姐姐在照顾一个病人,而且我刚才摸过他的脉,他真的有很大的可能会恢复。” 这话倒不是骗陈双巧的,而是夏卿卿刚才快速思考了一些针对陆怀川病情的可行性方案,具体时间还不敢确定,但是有很大的希望可以恢复。 确切的结果,还需要再次仔细摸脉之后才能定下来。 因着第二天要去领证,夏卿卿起得很早,她起来把屋子里收拾了一遍,又去敲陆怀川的房门,边文林和熊科早早就来了,他们正在给陆怀川“打扮”。 陆怀川穿上了板板正正的军装,军装前面的胸章就好几排,他刮了胡子,头上戴着军帽,人被熊科和边文林抬到了轮椅上,轮椅是特制的,可以固定住他脖子以下的位置。 听到动静,他抬头看过来,和夏卿卿四目相对,两人眼神都有喜悦和紧张。 夏卿卿前几次就觉得陆怀川长得英气硬朗,但是这么坐着一看,是完全不同的感觉,因着他受伤时间不算太长,所以身上的肌肉还没有开始萎缩,整个人还显得英姿笔挺,身形挺拔。 只看脸,完全看不出是一个瘫痪在床的样子。 “首长。”夏卿卿喊了一声,又跟边文林和熊科打招呼,“我好了,咱们随时可以走。” 熊科和边文林很激动,似乎比新郎官本人还要激动,熊科甚至一把握住了夏卿卿的手,“夏同志,感谢你对咱们首长的照顾,以后首长就要多拜托你了,你是个好同志,组织不会亏待你的。” 夏卿卿笑着点头,身后一道低沉带着压迫感的男声传过来,“熊科,松开!!” 熊科愣了一下,急忙松开了夏卿卿的手。 陆怀川被抬到了车子后座,车上也有固定的装备,陆怀川稳稳当当地坐好,熊科跟着要坐进来,视线接触到一道凌冽得目光,他不解地看着陆怀川。 “滚前边去!”陆怀川斜他一眼,熊科这才反应过来,“是!” 夏卿卿就笑,她上了车,从车座椅上拿了一条毛毯自然地盖在陆怀川的腿上,“车上凉。” 每次她一靠近,陆怀川就全身紧绷,“嗯。” 话都有些说不利索。 到了民政部门,两人先把陆怀川抬下车,放到轮椅上,夏卿卿接过熊科手中的轮椅,“熊同志,我来吧。” 陆怀川侧头看了眼熊科,熊科急忙退回,“好,麻烦夏同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