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如雁愿意留下来,本就是冲着能跟楚榆相守。
如今却得知自己可能要被送上山寨当作人质,顿时就慌了神。
她本就不是大胆的人,一想到要独自面对山贼和未知的环境,吓得身子都颤抖了起来。
楚榆看她脸色惨白,不由一阵心疼,本能的想要抬手把她拥入怀中,最终却还是忍了下来。
他叹了口气道:“这只是我的猜测,他们不一定会这么做,不过如果真要把你送上山,可能也阻拦不了,到时候我会尽力保障你的安全,别害怕。”
沙良朋之所以把他留下来,无非就是看中他的医术,有医术在手,那些人也不敢做的太过火。
孙如雁点了点头,脸色却还是白得厉害。
楚榆转移话题道:“先不说那些了,看看有什么要买的吧!后边有人付钱呢,千万别客气。”
说着还补充了一句:“毕竟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嘛!”
孙如雁被逗笑了,提着的心稍稍落了地,两人便在县里逛了起来。
虽说因为山贼,清安县乱了一阵,可经过安抚后,已经恢复了正常。
甚至街道上还颇为热闹。
楚榆带着孙如雁信步走着,没走几步,突然感觉不对:“如雁姐,是不是我走太快了,你跟不上?”
明明两个人一起逛街,孙如雁就非得落后他两步,害得他说话还得扭头。
孙如雁一惊,连忙摇头道:“不是的,只是……只是就这样就很好了。”
她从前本就是大户人家的丫鬟,又视楚榆为神祇,如今走在一起,便本能的落后了几步。
楚榆一眼看穿她心中想法,不由叹了口气:“跟上来吧,从今往后,咱俩可就要相依为命了呢!你总是这样一副害怕的模样,我压力挺大的。”
‘相依为命’四个字,让孙如雁怔住了。
片刻后,她眼底蹦出前所未有的喜悦,犹豫片刻便重重点头,跟了上来。
两人并肩而行,孙如雁身上的拘谨也逐渐在消失。
“哎如雁姐,你看这个发簪怎么样?”
楚榆突然拿起摊子上的一根梅花发簪,有些欣喜道:“我觉得很漂亮,很适合你呢!”
这发簪虽然是素银,可花蕊却是巧妙的点了红色颜料,看着颇为惹眼。
孙如雁自从丈夫死了之后,便一直都是素净的装扮,头上也只是几根木簪,从未有过其他首饰。
不过二十四的年纪,在现代,那是刚大学毕业没两年,正值花季,楚榆不想看她一直沉浸在过去。
这会见了这簪子,便想送给孙如雁,就当是为她开启人生新篇章了。
可孙如雁看着这根发簪,却是整个人都愣住了。
发簪这种东西,是极其私密的,一般男子送女子,都是用作定情信物……
孙如雁不敢置信的看向楚榆。
“看我做什么?”
楚榆有些疑惑:“你要是喜欢的话,那我就买下来送给你。”
反正一根发簪也不贵。
孙如雁浑身一震,眼眶都红了:“楚大夫你……你……”
如果真是定情信物,那楚瑶呢?
而且,自己一个寡妇,真的配得上楚大夫的发簪吗?
“小娘子,你相公眼光可真好!”
小贩笑呵呵道:“这根发簪呀,是我从外地带回来的,咱们本地可没这样式,卖的很好,这是最后一根了。”
“你相公疼你,你还犹豫什么?”
孙如雁俏脸一红,含羞带怯的看了楚榆一眼。
楚榆却是连忙摇头道:“你误会了,我们不是夫妻……”
“哦,不是夫妻,那就是未婚夫妻了?”
小贩一副了然之态:“那正好买了这簪子做定情信物呀!”
孙如雁脸红得更厉害了。
小贩趁机道:“小哥,我这发簪就没有大姑娘小媳妇说不喜欢的,你问她,她哪里好意思说呀!直接买下来送给她不就行了?”
楚榆见他越说越起劲,也知道解释只是徒费口舌,索性便道:“那多少钱?”
孙如雁连忙道:“楚大夫,不用的,我用不着这些……”
“哎呀小娘子,你未婚夫愿意给你买,你就收下呗!”
小贩插嘴道:“他对你好,你还不乐意啊?”
一边说,一边连忙对楚榆报价:“小哥,我看你们郎才女貌,登对得很,这发簪就给你算便宜些。”
“你给三两银子就够了。”
楚榆不顾孙如雁的阻拦,掏钱把发簪买了下来,然后递给孙如雁道:“如雁姐,送你。”
“希望这根发簪,能带你走出过去的阴霾,开启新生活。”
寡妇并不代表就要一辈子无欲无求了。
二十四岁,正是大好年华呢!
孙如雁看着递到眼前的发簪,红了眼眶,脸更是红得厉害,迟迟不敢伸手。
小贩急得跺脚:“哎呀,发簪发簪,你亲手给她簪上去,不就行了吗?哪有这么不解风情的!”
楚榆愣了一下,却是没有照做。
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帮忙簪发簪这事,太过暧昧。
孙如雁心中欣喜,却又不好意思,推脱半天才收了下来。
又在楚榆的催促中,含羞带怯的将发簪插到了头上。
因为没有镜子,她用手摸了摸,羞答答对楚榆道:“楚大夫,好看吗?”
她生得温婉秀丽,如今这俏生生的模样,晃花了楚榆的眼。
楚榆愣了一下才开口道:“好看!”
说着又伸手替她调整了一下有些歪的发簪,点头道:“这样就更好看了。”
“走吧,再去买几身衣裳。”
孙如雁的衣服,大多都是灰扑扑的粗布麻衣,鲜有亮色。
楚榆想要帮她走出过去,自然衣服也要换一批。
反正后头跟着两个山贼买单呢!
孙如雁拗不过楚榆,只得跟了去成衣店。
衣服倒是不贵,买了一身粉色一身嫩黄,外加两套里衣,也才花了不到一两银子。
随后楚榆也跟着买了两套换洗衣服,直接让跟着的山贼把单给买了。
孙如雁看着面前的衣服,既欢喜又犹豫:“楚大夫,我……我今年都二十四了,又是寡妇,这衣服,不合适吧?”
自从在主家那里逃出来后,她便没再穿过这般鲜艳的颜色,如今自是满心不安。
楚榆正要开口,却见有人走了进来,顿时就愣了一下。
“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