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离谱的地方太多了……我能讲多少是多少。” 鳄间计助把筷子狠狠插在面前的肉菜上,就好像狠狠插在他口中的“这个人”身上。 “首先,他的自称是‘puppy酱’。整天‘puppy酱认为’、‘puppy酱不知道’,多大的人了,为什么会搞这么肉麻的自称?真把自己当小狗了?他以为自己是几岁的宝宝吗?!” “额,其实,”洁世一忍不住举手,“口癖嘛,还好啦……” “还好?”鳄间计助的圆眼睛上满是血丝,“如果只有这一点倒无所谓,但是他这个人已经够糟了,这一点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 洁世一不敢再说话,转而咀嚼没滋味的纳豆。 “从「鬼抓人」那时起,我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 “他一开始站在房间中央一动不动,第一个持球的「鬼」就把球踢向他——这都是理所当然的,对吧?” “但是!这个狗东西,他绝对就是在假装发呆!他直接把球又踢回去了,还瞄准了「鬼」的关键部位!在对方痛得都要站不起来的时候,他还笑着说什么‘加油’!” “然后呢,「鬼」的水平实在太差,一直踢不中别人。眼看着时间就要结束了,桃前波波这个狗东西,突然过去安慰他!” “那个「鬼」还想把球踢给桃前,呵,结果在最后一秒被桃前把球盖到脸上了。” “呃……” 洁世一听了这么久,感觉这个“桃前波波”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反倒是凶神恶煞、放着狠话的鳄间计助,更像是坏人……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后面「鬼抓人」结束后,桃前这家伙把「鬼」暴揍一顿!你知道他的理由是什么吗?他说他只是不想对方生气才打人的!” “他还是笑着说的!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种奇葩,究竟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千切豹马听着,只觉心中痛快。他敏锐地察觉到鳄间计助话语中的漏洞,冷不丁问道: “他打架很厉害?你这样生气,平时没少挨打?” “你!”鳄间计助不知为何身体先打了个冷颤,又扫视了一遍食堂,这才冲着千切豹马发泄,“……玻璃天才,你缺失的东西现在都弥补在嘴皮子上了是吗?” 千切豹马不吭声,他突然萌生了见一见“桃前波波”这位神人的念头。 见辱骂对象没回应,鳄间计助也没兴趣在他身上折腾,而是继续自己的讲述: “「鬼抓人」的场地就是宿舍,每支队伍应该都是一样的——那你们知道晚上起夜的时候,看见一个人趴在天花板上有多可怕吗?!” “趴在,天花板上?” 五十岚栗梦露出了费解的神情。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反正他就是整个人像蜘蛛侠一样黏在了天花板上。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 “‘想看看上午的足球是怎么掉出来的。’这是他的原话。” “其实,这种事只发生一次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容忍。但问题是!这狗东西天天都在做啊!谁也不知道他又爬到哪个天花板上……就连我和老哥上厕所的时候,他都能突然伸出头和我们打招呼!” “‘对了,桃前他特别喜欢和人打招呼。’——这是老哥的意思。” “不止喜欢打招呼,他还喜欢给人送垃圾!” “不知道从哪里捡的树枝,破破烂烂的御守,颜色奇怪的饮料……他那个行李里究竟都装了什么?!” 听到这里,洁世一微微睁大了眼睛: “树枝……?” 他想起蜂乐回昨天向他炫耀的一根“新朋友送的”的笔直的树枝,他们两个人还拿着它假装是光剑,兴致勃勃地比划了好久。 “每天都抱着一个破本子写写写,”鳄间计助大吐苦水,“还以为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呢……后来我和老哥一看,全是看不懂的鬼画符!你们说,他是不是脑子本来就有问题啊?” 洁世一觉得自己要为“疑似蜂乐新朋友”的人辩驳一番: “其实,这些也没……” “偷看别人隐私,你们还有理了是吧。”千切豹马截断了洁世一弱弱的话语,“躲在背后,像下水道的老鼠一样说别人坏话,贬低他人、抬高自己,你们是不是能从中获得快感?是不是,感、觉、很、舒、服?” “千切豹马,你什么意思?!” 鳄间计助拍案而起,他的哥哥鳄间淳一也跟着无声站起,压迫感十足。 “怎么,要在这里打架?”千切豹马头都没抬,依然慢条斯理地夹着菜,“绘心甚八可是一直在看着我们。” “绘心甚八……”这话仿佛戳到鳄间兄弟的痛处了,两人面色涨红,“他根本不管我们打不打架!只要不在他眼皮子底下打架就行了!” “这么说你很有经验咯。我是说,被打的经验。” “……千切,我说不过你。”不知想起了什么,鳄间计助脸上的难堪迅速褪去,戏谑蔓延,“不过,你嘴巴再怎么能说,不是照样跑不动吗?从天才跌落的滋味不好受吧?我们的‘玻璃天才’,千切豹马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