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不及猛地退后几步,冷汗顺着额角滑落。他下意识地回过头,四周空无一人,只有镜中的影像依旧直勾勾地注视着他,带着一抹难以言说的讽刺与深沉。那双眼睛仿佛在告诉他,镜子内外的“他”并非同一个人,仿佛两者之间隔着一道深渊,隐藏着他尚未察觉的真相。 就在他惊魂未定之际,忽然感觉到手中的信笺开始灼热,像是要燃烧起来。低头一看,信纸竟然渐渐浮现出新的字迹,犹如被无形的手一笔一画地写上: “马不及,当你凝视镜中之影,影子也在凝视你。若你继续追问下去,终将触碰那禁忌的真实,成为下一位被诅咒之人。” 马不及的呼吸急促,内心如翻涌的暗流。那句“成为下一位被诅咒之人”让他不寒而栗。到底什么才是真相?沈铭究竟发现了什么秘密,竟让他被如此恐惧地束缚? 他抬头再度凝视铜镜,暗暗下定决心:无论镜中之影代表什么,他都要揭开这层迷雾。他从未如此接近真相,然而也从未如此接近深渊。 内心的挣扎激励着他。他缓缓转过身,决定继续探查这座神秘地下密室的更深处。 马不及握紧拳头,驱散了内心残留的恐惧,深吸一口气,朝着厅室更深处走去。厅室的尽头,隐约有一道石门,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阴森,门上布满了复杂的雕刻,似乎讲述着古老的故事。那些图案是一种奇特的纹路,形状像是人影与怪兽交织缠绕,犹如无数被困于此的灵魂挣扎的痕迹。 他走近石门,发现门框旁有一个细小的凹槽,形状古怪,像是某种机关的插口。此时他注意到,手中的铜制钥匙与这个凹槽的形状几乎完全吻合。犹豫片刻,他将钥匙缓缓插入凹槽,深吸一口气,用力一转。 “咔哒——” 伴随着一声古老而沉闷的响声,石门缓缓开启,门后的世界逐渐展现在眼前。刺鼻的潮湿气味扑面而来,夹杂着一种令人不安的腐朽味道,仿佛多年未被触及的禁忌区域终于被打破。 马不及打起十二分精神,举步跨过门槛,步入石门后的秘密空间。这里的墙壁上满是残破的壁画,勾勒出种种祭祀场景。壁画中描绘着一群神秘的祭司围绕在巨大火焰周围,面容模糊,仿佛戴着面具,又仿佛面具早已与他们的面孔融为一体。火焰中心是一个被黑暗笼罩的图腾,影影绰绰,像是一头巨大而无形的生物俯视着他们。 突然,一抹闪烁的微光吸引了马不及的注意。他的目光落在了祭坛中央,那里放着一个小而精致的石盒。盒子似乎由黑曜石制成,通体泛着幽暗的光泽,给人一种不可言喻的吸引力。石盒的表面刻满了古老的符号,和信笺上出现的那些图案极为相似。 马不及犹豫片刻,脑海中充满了警惕与好奇的交织。他缓缓伸出手,触碰石盒的表面,冰冷刺骨的触感让他不禁微微颤抖。然而,当他的手掌贴上石盒的一瞬,意想不到的异象浮现了。 仿佛是触动了某种机关,他的脑海中突然充满了模糊的影像,那些画面如走马灯般飞速掠过,夹杂着陌生却熟悉的场景。一位身穿旧式长袍的男人——沈铭——出现在他的视野中,沈铭的眼中带着一股执着而癫狂的光芒,正缓缓走向这座地下祭坛。 “你终于来了……”一个沙哑的声音在他脑海深处响起,仿佛穿透了时空的阻隔。声音低沉,带着某种令人难以抗拒的力量,像是诉说着一种古老的宿命。 马不及的心跳加速,四周的光景忽然扭曲,现实与幻象交织在一起。他仿佛置身于沈铭的记忆中,亲身经历着他曾走过的路。他看到沈铭亲手触碰这座祭坛,看到他眼中浮现出无比复杂的情绪——恐惧、激动、挣扎,甚至一丝无以名状的狂热。 刹那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沈铭当年发现的秘密,不仅仅是一种知识或禁忌,更是一股毁灭性的力量,一种足以吞噬人心的诅咒。而此刻,这种力量正在以一种无法抗拒的姿态,缓缓侵入他的内心,犹如暗夜中悄然滋长的毒素。 马不及猛地回过神,将手从石盒上抽离。他的身体微微颤抖,额头冷汗涔涔。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噩梦,现实和幻觉交织的感知让他难以分辨。他低头凝视着那个盒子,内心被一种无法名状的悸动填满,既是恐惧,也是某种欲望,仿佛驱使着他继续打开它,探寻那未知的深渊。 他知道,若是继续下去,或许将彻底无法回头,但若就此止步,那些秘密将永远无法解开。 马不及深吸一口气,心跳在胸腔中震响如鼓。他目光死死地盯着石盒,仿佛那是一扇通往地狱的门,而自己即将跨越生与死的界限。然而,好奇心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驱使感像潮水般涌来,将他推向了不可回头的边缘。 缓缓地,他的手指滑向盒盖,用力一掀——石盒的盖子发出低沉的响声,随之缓缓打开。就在盖子完全打开的瞬间,一缕黑雾缓缓升腾而出,宛如被解放的幽魂,盘旋在空气中。黑雾的中心,竟是一卷古老的羊皮纸,纸面泛着陈旧的黄色,边缘已然发黑,似乎经历了无数年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