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氿摆脱江铃葵千后,来到黑林边寻了一处靠着舒适的地方,静静的疗伤。 不知过了多久,他从闭息的状态中醒来,就感到脖颈旁横有一冰冷寒气。一个冷寂又漫不经心的声音从身后阴森的传来。 “别动!” “……” 季氿听话的默默坐着,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那人以为,他是害怕的说不出话了,内心有几分得意,又有几分嘲讽。他绕到季氿面前,目光微微一怔。 这人什么表情? 只见季氿一脸索然无味,又带有几分不耐烦,见他转过身来,还神奇的漾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脸,他的嘴唇上下动了动,温顺的发出一句。 “大哥要劫财还是劫色呀?” 那人一脸懵逼的状态,脸色意味深长。 他默默抽回剑,有些怀疑人生。 我这是遇到神经病了吧?被人拿着刀架在脖子上,还高兴的问了别人劫财还是劫色,怎么感觉他还有点期待的样子? “你看不出来我是来杀你的吗?”那人气势突然高昂,带有几分怒气。 这模样落到季氿眼中就像一只为了示威而疯狂捶胸顿足的大猩猩,只是这星星穿了一身灰色的道袍。 为了不让他尴尬季氿很配合的皱了皱眉,语调拖长“啊——我超级怕怕。” 这下换那人愣住了,他一脸吃了屎的模样,许是有点累了,蔫了吧唧的,坐到季氿一旁,语气中带有几分吐槽:“你能装的像点吗?” “……” 季氿觉得自己的演技堪称史诗级的表演了,一定是这人 没——眼——光。 他瞟向那人,见那人一副怨妇脸,目光炯炯有神的盯着他英俊的侧脸,好像想在他身上找到一丝害怕的神情。 “啊~我——真的超级超级怕怕的。” 季氿又配合的摆弄起他那英俊潇洒的脸,尽量演出害怕的样子,那人忍不住白了季氿一眼,一股闷气淤在胸口。 转瞬,那人好像接受了季氿这不正常的模样。从怀中拿出一张纸随意的递给季氿。 “什么?”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季氿小心的扫了那人几眼,手微微抬起,总觉得此人很有做骗子的天赋,万一此人像小时候哄骗自己的老道士一样,用一张地契讹诈自己,那可就冤枉了。 “喂,你干嘛呢?一张纸能弄死你啊?” 那可说不定。 季氿接过纸张,打开反复看了看,然后沉默的凝视着纸上的字,一脸迷惑。 五十两银子? 他把纸张在那人眼前晃了晃,问:“什么意思?” “你欠债了呗?” ??? “你欠债了,欠了我师父的” “你师父谁呀?” “我师父是那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左通旁门左道,右晓世态化变的江湖百通大师邱海纳。” “那个欠人酒钱从来不还的邱百通。”季氿不以为然。 那人却有几分辩驳之态,嘴努了一下,声音又变得有些虚:“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师父,他…他也只是忘记了才没给的。” 季氿才没兴趣管邱百通为什么欠钱,他只想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欠他五十两银子。 “这五十两银子怎么回事?” “你还好意思说”那人顿时有些炸毛,语气都急了几分:“要不是因为你,这里能变成这样,这里本来是师父按照定渊棋盘设置的博弈训练关卡,但定渊棋盘太过诡异,师父用了很长时间才稍微稳定了棋盘的磁场,他找了一块磁雷石才加固了稳定性,但……你……哼。” ??? 季氿不解,但什么,你什么,又怎么哼了?不懂就问,他立马开口:“小兄弟,我可不会读心术哦,有什么话还是直接说出来。” “但是我将传送请帖发给你时,你竟然直接拿刀子戳,你那武器也不知道是什么奇怪的东西,竟然把磁雷石打成了碎片,这里才变成了这副样子。” 嗷,原来真的是讹人来的。 “你当时那帖子是直接从我身边飞过的,我要是没注意到,就飞到街上去了,现在找我讹钱,滚边。” 季氿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悦,话语间,与此人隔开距离。 那人顿时有些慌乱,拽住季氿的衣角,季氿表情瞬间阴沉,目光斜向他,他开始有些手足无措, 闷声道:“我不是想讹你,但这事你也有责任。” “……” 季氿默默的凝视着他,一言不发,有时候沉默的力量是可怕的,那人也有些招架不住,声音弱弱的:“我……我没什么钱,要让师傅知道我搞砸了传送符,免不了一顿揍。我不回去了,让我跟着你怎么样?” 季氿有一种自己被愚弄了的感觉,他耐着性子,尽量平缓语气:“你没钱跟你要跟我有什么联系吗?” “你不给钱,我就没有赔偿,师傅就会打我,师傅打人那么疼,我不想回去。就是因为你,我才会变成这样的,我不跟着你,我跟着谁?”那人倒是理直气壮起来。 季氿不赞同他的说法,但总觉得有点道理,他瞟了一下这人,这人看起来十五六岁,弱不禁风,又单纯好骗,关键他是江湖邱百通的弟子,一定有很多宝贝。他思忖半刻,展开一个有些过分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