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让顾锦生气,且坐不住的是他们把菜园子的菜也给嚯嚯了。 因为白菜长在地里,有的稀有的稠,谁也不愿意要稀的那块地。 然后就有人提议全部拔下来,按斤两分了。 顾锦操起一根棍就冲过去,逮谁打谁“哪个让你们分的?” “哪个让你们分的?” “我种的,我浇的水,我洒的粪,你们说嚯嚯就嚯嚯我的?” “鸡你们分了,杀了,我不管,这菜园子你们也能吃就吃,敢拔我的,试试看。” “这院里的地也不都是你们的。” 温棠跟池月一左一右的帮顾锦顺着气,生怕她给自己气坏了。 温棠忍不住“白菜在地里,想吃的时候再拔呗!” “这个时候都拔了,吃不完,不也是浪费吗?” 池月也说“跟这个时候多拿两把青菜能占多大的便宜一样。” 许忠国又赶紧站出来打圆场“三婶说得没错,这菜放在菜园子里,你们一起吃,谁吃谁拔,还吃个新鲜。” 菜园子不动,其他的也基本就分完了。 大家也就都离开了。 温棠装在口袋里的瓜子也吃完了。 就松开了顾锦的胳膊“小姑,那我们也回去了,你明天记得去我们那,跟我们一起蒸包子,别忘了啊!” 顾锦笑着点头。 等温棠跟池月走后,顾锦脸上的笑意就消失了个干净。 因为分家,一张凳子四条腿都要拉出来数清楚,所以许家这会整个乱糟糟的,活像遭人洗劫了。 顾锦坐在清冷的院子里,想:生儿子有什么好? 人人都说生儿子有福气,她也没瞧出福气来。 养儿子年轻的时候,男孩子能吃,穿衣服也费布,当爹娘的,又要缩衣又要节食,不然都不能把孩子养大。 好不容易长大了,又要忙活着给他娶个媳妇,不然别人背后笑话死你,说你养了个打光棍的儿子。 儿媳妇娶进门了,本以为是享福的开始,可儿媳妇也各有各的算计,最后是树大分叉,都生怕自己占的便宜少了…… 顾锦坐在夜幕落下来的房门口,连饭都不想做。 许安明来借她的灶“娘,我们没分到锅,借你的用一下。” 许安明用顾锦的锅,把分的那一块鸡给炖了。 许安生则是借了许安成的,许安生给了许安成家一个鸡蛋。 许安明不想出那个鸡蛋,所以把主意打到了老娘头上。 他们不是没打过许怀山的主意。 许怀山谁也不借,鸡肉往锅里一放,加了水就开始烧。 鸡在锅里炖着,许怀山又去挖了面,他几十岁了也不会和面。 不会和面,就拿了碗,搅了面疙瘩。 等鸡肉炖出香味,炖软烂。 许怀山把鸡肉盛出来一半,用碗盖严实了,端回自己房间放着。 之后在滚开的锅里加了面疙瘩,又加了点小青菜。 老母鸡汤,什么都不加,都香的很,更何况还混合了面香跟青菜香。 在外面等锅用的许安生闻得直咽口水。 老母鸡汤面疙瘩,许怀山盛了满满两大碗出来。 许安成家,张芬也把鸡汤面条盛出来了,出来跟许安生说“二哥,你跟二嫂用锅吧!” “锅我还没洗,你要是嫌弃,我把面条端屋里就来洗。” 许安生立马说,“不嫌弃,不嫌弃,这不洗,还有鸡汤味呢!” “行,那二哥你们用吧!” “用完,锅放那就行。” “欸,好。” 许安生进厨房就见自己老爹盛了两大碗鸡汤面疙瘩,咽咽口水忍不住说“爹,你搅这么多面疙瘩。” 许怀山扫了他一眼说“一人不得吃一碗吗?” 许安生本来想问:谁吃? 转瞬就想到了,就说“大哥好像用了娘的锅,娘还在院子里坐着呢!” 许怀山他们这些先做饭的都做好了,许安明那边也做好了,他媳妇王英直接用大盆把面条全部盛走了。 许安明离开的时候还问了一句“娘,你还不做饭啊?” 顾锦吭都没吭声。 许怀山端着碗,不满地扫了大儿子一眼。 许安明他们兄弟间怎么争,他都不管。 老娘就坐在旁边,热乎的饭都不舍得留下半碗来,许怀山看着也是心凉。 虽然他以前也挺不是东西,但绝对不是个护食的人。 家里的吃食总是先紧着老人,孩子,还有顾锦的。 从没有像大儿子这样,对老人视而不见的。 许安明说完就走了,根本没去注意自己爹。 顾锦倒是看见他了,没准备搭理,在许安成夫妻离开她的小屋后,就起身提着小板凳准备回屋。 坐的久了,她脚都有些麻。 走得慢吞吞的。 还是许怀山先一步进屋,屋里除了灶里零星的火星光,没点光亮。 许怀山摸黑把碗放下,又捡了柴,引了火,把煤油灯给点上。 昏黄的光摇起来,许怀山才说“面疙瘩搅多了,吃不完,给你端一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