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闾丘齐将周宇的态度传达给了兀里烈皇帝,另一边新安右道观察使韩振海的奏折也传到了朝廷诸公手里,皇帝陛下也看到了。 “高丽耽罗岛?诸卿有了解吗?” 果然如韩振海所料,兴汉皇帝对于在高丽一座小岛上竟然能得到马匹非常感兴趣。 而在将奏折递到陛下手上之前,朝廷文官们就先看过了奏折,因此提前做了准备。当陛下问到,他们中立刻有人做出了反应。 “启禀陛下,那耽罗岛确实是高丽国南部一座岛屿。前朝为了征讨东瀛倭国时运输马匹方便,在岛上设立了数个牧马场。原本只是临时设立,却没想到那耽罗岛气候宜人,种下的牧草长得格外茂盛,马匹在岛上养的格外好。因此征讨倭国失败后,这里的牧马场仍旧被保存了下来。等到高丽国拿回耽罗岛,岛上的牧马场虽然很快就破败了,但耽罗岛上的马匹依旧是进贡给高丽王室的贡品。那延寿教肯定是发现了岛上有马之后,向耽罗人花钱买马。” 兴汉皇帝听完之后并没有满意,反而哼了一声:“哼,你现在说得头头是道,当时搜尽了国内无马之时,为何没有想到高丽?” 文官们眼观鼻鼻观心,根本不惊慌,答道:“陛下那高丽毕竟是偏远外邦,偏狭遥远更何况是岛上,若要运马不知耗费几何,怕是比在国内买马的价钱还要高出几倍。因此大家确实很难想到从他们那儿买马。” 兴汉皇帝一拍桌:“就这样,让高丽王室进贡好马千匹。” “那这运马之事……国内船只怕不是力有未逮。” 兴汉皇帝弹了下韩振海的奏折,笑道:“韩观察使说这延寿教教主想要明年组织一支教徒民兵前往草原攻打北原。虽说我不看好他们能有和作为,但既然有这等心意,他们又用海船从耽罗岛上运过马,就让他们担下这个运马职责。做好了的话,封那教主一个九品小官做做也未尝不可。” 文官们面面相觑了一下,便答应了下来。在他们看来什么民兵去草原打胡骑,完全就是去送死。可又不能凉了人家的心,只能让韩振海凭借着观察使的官位看能不能把这批人劝下来。 有那些钱粮组织军队去草原找胡骑拼命,还不如捐给国库的实在。 而且都愿意带兵精忠报国了,找一些船从岛上运马匹应该不是难事吧? 文官们心里都明白兴汉已经不是昨日的兴汉,高丽王室在如今的态势下不可能真的兴汉皇帝说什么就给什么,到时候能送来200匹马就不错了。 “陛下,那韩振海韩大人说延寿教手里还有上千匹战马,不知该如何处置?” “这还要问我?找那什么教主谈谈,给他点好处,充公便是。” “是,陛下。另外,这延寿教若是不知者无畏,带着几万人到草原去,一来二去全当了北原的俘虏可不好。有伤民心士气。” “你有何高见?” “不让他们去草原便可,几万人派到前线给堡垒护送粮草辎重亦是用处。” “嗯,就按你说的去办吧。” “是,陛下。” 韩振海以为自己的奏折能引起朝中文官大佬和皇帝陛下的重视,却不知道朝中之人高高在上,对什么民间教派天然看轻。要不是断断续续有延寿教的传闻进入他们的耳朵之中,产生了一定的印象,只怕连被他们拿来讨论的资格都没有。 反而是更低品级的官吏对延寿教的了解更多,对这样一个大势力也更警惕。而越高级的文官们对延寿教天然就带着漠视、轻视的滤镜,觉得不过是一个比较乖的民间教派而已。 把他们买来的马匹拿走,让他们出船只运送耽罗岛的马,那是看得起他们,得感恩戴德,不允许有怨言。 周宇不知道朝廷准备怎么处置延寿教的马匹,他现在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明年就要起兵了,届时兴汉对延寿教的态度差一点,反而能把教众的心往延寿教继续靠拢。 延寿教此时四处投资其实已经有点导致通货膨胀了。周宇一下子到处开工雇人劳作,都要给他们发酬劳。兵也多了好几万,都要发月钱,每个月的支出如同海水一般,这些钱流入民间促进了消费,虽然带来了活力和繁荣,但是钱多了必然就会导致通货膨胀。 还好汉人刻在基因里的储蓄习惯让通货膨胀的影响降低了许多,物价没有蹭地飞涨。延寿教所控制的区域富了之后,周宇还让人打击职业乞丐,号召最多给吃的不许给钱。 而且对于小偷小摸和抢劫的罪行都定的比较重,都是最少关一个月起。还不是只关在牢房里不让动,而是逼迫他们进行劳动,还要告诉他们这些日子劳动能挣到的钱比他们小偷小摸和抢劫到的钱多了多少。 这些政策推行的很好,让许多不愿意正经劳动的,或者沉迷喝酒的懒鬼被改造了一批,都变成了劳动力。实在受不了的都自己跑去外地了,在延寿教控制的区域他们根本混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