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于义率领的一万胡骑在宣庆道的欣州一开始并没有受到抵抗,祝庆县的官员、权贵、富户都只能躲在祝庆城里避难,根本没有兵力反击。 因此很快就分散到几个县之中烧杀劫掠,许多人朝着赐庆县和绵庆县的方向狂奔。他们知道那里有延寿教,在那里至少有延寿教能庇护他们。 虽然他们的心里还不是十分有信心延寿教是否真的能提供保护。 毕竟过去延寿教把翻天鹞暴打一顿,这才给许多人留下了延寿教“武德充沛”的印象。可这一次可不是流寇,而是正经的胡骑啊! 胡骑的战斗力已经在不知道多少手的消息传递后,越往南胡骑的实力被夸大的越厉害。在兴汉国南方胡骑已经是高头大马一天能吃一只小羊羔的膘肥体壮大汉形象了。 欣州这里的民众虽然没有那么离谱的想象,但是胡人天天吃肉,人人会骑马射箭,能在马上跑几天,吃饭睡觉都在马上进行的印象还是有的。 不吃肉的怎么跟天天吃肉的打呢?延寿教也没办法天天吃肉啊,能打得过吃肉吃到饱的胡人吗? 在3月6日,单于义得到了侦骑的报告:赐庆县有军队聚集后向这里而来。 单于义感到很意外:“你说的是军队聚集?这里有军队吗?” 侦骑很肯定地说:“那些兴汉人旗帜鲜明,行军齐整,行军中还派出不少侦骑追逐我们。比之前我们在兴汉国京师遇到的军队做的更好。” “旗帜上可有字号?” “有一个兴汉的字,但不识得。” 单于义问道:“他们侦骑的马如何?” “颇为矫健,看起来有点像咱们北原的战马。” “嗯,那些士兵大概数量多少,是否披甲?” “因为对方侦骑凶猛,所以看不太清楚,估计在6千左右,但并未披甲。” 单于义心里一松,没披甲就不怕了:“确定他们是往祝庆县这里来?好,那收拢人马,我们去会会他们。” 单于义的侦骑洒出,开始通知胡骑往祝庆县赶。毕竟是6千训练有素的士兵,随便带2千人就想把人家击溃未免太自大了,还是凑一凑兵力比较好。 但是这一支胡骑并不是真正的军队,里面掺杂了四分之三的牧民,这些牧民一开始对军中军官的指挥是非常遵守的,毕竟他们真的按照承诺把他们带到了兴汉国内劫掠,而且还打赢了仗。 于是他们毫不意外地膨胀了、自大了。 他们倒不是真的觉得兴汉国不堪一击,而是在见识了兴汉国的步兵之后,觉得自己有马,随时能跑能打,所以不用太着急去集合。 有些人抢得兴起,哪里愿意放弃自己的战利品,只想着拖一拖再说。在心里想着,说不定拖一拖,其他人已经把兴汉拼凑出来的军队打跑了呢。 到时候白去一趟,等自己再回来抢的话,人和财物都跑了怎么办。 因此等到延寿教的4个营都进入单于义视线中的时候,他也没有集齐原本的1万人马,此时他手边只有6千人。 单于义本来可以继续避锋芒,等到自己手里的兵最多的时候再打这一仗。 但是他年轻,在见识过虚弱不堪的兴汉禁军之后,其实内心里已经将兴汉的军队看轻了,觉得他们不在城上防守根本不会打仗。 单于义基于某种青年人的——6千对6千,也不算我以多打少欺负你们——的思考方式,决定开打。 就算之前在作战中受轻伤的胡骑都不带,单于义觉得自己可以像拿下之前1万禁军那样拿下这支“军队”。 3月6日下午,单于义亲眼见到了敌军。 他的敌人果然旗帜鲜明,行军时仍然阵型齐整,不像之前的禁军步兵,一支队伍行军起来能前后脱节5里10里,不得不停下来整理才能继续前进,否则一大堆士兵因为迷路而导致减员都不是没有可能。 双方侦骑展开了对拼。 此时延寿教的侦骑就拼不过胡骑了,毕竟双方数量上差距太大了,胡骑随时都能把更多的骑兵投入进去变成己方侦骑的支援。 随着延寿教侦骑的后撤,他们4个营军队周围的行军细节就逐渐暴露。 单于义亲自上去侦查,很快就发现了不对:“额秀特!这支兴汉军队是披甲的!旗帜也不对。” 临阵之时才发现对方的实力和自己想象的有巨大差距,比想象中厉害,对指挥官来说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看单于义就知道了,咬牙切齿骂粗话。 他之前真心以为这支军队只是较为训练有素,步兵行军时候齐整一点。但是装备差的话却代表着他们对骑兵的威胁很低。 就算再训练有素,骑兵不断机动,用弓箭把对方射成刺猬,总有士气崩溃的时候。 可是现在一看,这支军队在护甲外面披了一层披风,远远看上去像是没穿甲似的,但实际上是有甲的。 “昨天向我报告的侦骑在哪里?我要把他处死!” 单于义的暴怒下,很快那个侦骑被找了过来,押到单于义的面前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