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翻天鹞的大王愿意听自己说话,连东云不敢多说别的,更不敢提知州大人给自己的那个虚职,直接说了知州大人的意思: 知州已经派使者去求援了,冕州各地的援军也会到来,如果翻天鹞不再离开就会被聚歼于此处。而如果愿意离开,不再肆虐九阳县,九阳县的地主老爷们也愿意凑些银钱粮草送过来。 姚大帅听完之后咧着金牙问:“就这些,没了?” 连东云想了想,确实就这些内容。怕自己刚才有什么忘说,还特意又讲了一遍,怕这大王没听清楚。 姚大帅一听这些内容就明白这什么狗屁的知州把自己当乡下没见识的农民,想骗一骗。 之前他就不想听这些狗屁,因为知道大概就是这些事。 本来想没什么用的人杀了算了。可是被他们互相揭发是假的,姚大帅知道这个书生不是官实际是个穷书生之后就不想杀了。 现在想着随便听一下吧,结果一听没什么新鲜的。 那九阳城里的知州以为能吓走自己,却不知道翻天鹞和官军打过多少场。野战最多打平却没有输过,最后都是赢。 翻天鹞底下小团伙不计其数,却为什么自己是翻天鹞的大帅,还不是因为自己有500骑兵。 官军在北方和北原打仗,早把能当战马的马匹都搜刮上去了,底下的官军只剩下步兵,就算数量多些也追不上自己的骑兵。 这九阳城里的知州就算请来援兵,或者把各县的兵都调过来,不也都是刚刚放下锄头的庄稼汉么,骑兵随便一冲逃得漫山遍野都是。 姚大帅巴不得真的有什么援兵敢来和翻天鹞野战,让他们惨败两场那知州估计就知道厉害了,直接送钱粮过来,而不是还做梦和自己谈条件。 忽然姚大帅问道:“你说你的友人被延寿教给骗去了?” 连东云一听怎么问这个啊,只能赶紧回答:“回大王,是的。” “说说怎么回事。” 连东云就把姓竹的,在延寿教里似乎是个什么司长,然后骗了他几个友人过去延寿教,至今音信全无的事说了一遍。 姚大帅皱起了眉头:“就这些?关于延寿教,你还知道些什么。” 连东云看这匪首对延寿教很感兴趣,似乎对自己的回答不满意,为了自己脑袋不搬家,他使劲回想有关延寿教的事,总算又想出来一点: “对了大王,那延寿教的竹司长走的时候从九阳城里带走许多盐。” 姚大帅一听眼睛亮了。许多盐?盐就对了,这延寿教的教主,应该就是私盐贩子起家的吧。 不然一开始为什么能有那么大的财力养流民当教徒,到后面以教徒数量反过来要挟官府,一跃成了当地一霸呢。 私盐贩子可是和官兵厮杀惯了的,这个延寿教估计也不是什么安分的主,说不定哪天就举旗反了。 他朝外面大喊一声:“去问问,谁有往曲阳县那边去的,找过来我问问话。” 连东云就这么跪在地上不敢起身,膝盖都跪痛了终于听到有人走进来。偷眼望去,是一个像个屠夫的匪寇,脸上笑眯眯的却有一道刀疤。 “姚大帅,我们往曲阳县那边去过,结果又回来了。” “来,坐下喝一杯,告诉我怎么回事。” 这刀疤刚坐下来就伸手去抓那个村妇的胸口,被姚大帅一巴掌打在手上:“摸你娘去。” 对方笑嘻嘻的根本不在意,喝了杯酒说道:“好教姚大帅知道,那边的官兵巡查得紧,我们就没过去。” 姚大帅眉头一皱:“多少官兵,能把你们吓住了?” “人看起来不算多,可是刀枪不少,明晃晃的不是破烂,恐怕是精锐。我们怕被这些官兵查出来就没闯过去,想再找机会等没查那么严了再溜过去。” 姚大帅啧了一声:“就怕你们过去也没用了,刚才有去过曲阳县的探子回来了。” “啊?我也有派零散的探子过去,一个都没回来呀。” “是进安右道之前派的探子,说曲阳县那边被个邪教给占住了,教徒好几万人。” “那怕什么,好几万怕不是老头、女人也算进去的。” “你们碰到的我估计压根不是官兵,就是那邪教的兵。你亲眼看到他们的兵刃怎么样?” “明晃晃的,假不了,都是好货色。确实哈,有这种好兵器怎么可能留在曲阳县这种地方,早就全被搜去北边打仗了。” 姚大帅晃了晃脑袋:“我查了下,应该是私盐贩子,有钱。” “啊!这卖私盐的也太有钱了。难怪我把他们当官兵了,在两县边上他们派了不少巡逻的,手里都拿着好兵器。” 姚大帅一下子觉得自己都搞明白了:这延寿教就是个私盐贩子弄起来的邪教,有钱、有人还有好兵器,不好惹。 打肯定是能打赢的,但姚大帅觉得硬要打赢也是惨胜,怕是要把骑兵老底都拼掉一些才能赢,算下来根本不划算。 “好了,你去吧,我想一想。”姚大帅让那个刀疤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