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越来越浓,吃饱了的流民们。不,应该说是延寿教的教众们,开始搭自己今晚的窝棚。 他们开始学习和习惯去挖好的简易厕所里方便,因为有人会强制纠正他们。如果他们敢不去,还不使用厕筹刮干净屁股的话,那明天就减半碗饭,看看谁舍得不遵守。 睡觉的地方也用篝火划分好了,都是自己小队的人,晚上还有巡逻,如果有人不睡觉鬼鬼祟祟想做什么,也会被巡逻队发现。 延寿教以水井为中心建立起来的营地已经初成规模。只不过规模还小,有人在传城外的井那边有人施粥,也没什么影响。 今晚还是周宇值上半夜蜘蛛值下半夜。 周宇粗略计算了一下粮食消耗,情况算是在他的预计里并未超出。 流民吃得较少,以每个人每天吃3两米也就是150克来计算,1吨米可以供100个流民吃两个多月。 周宇的次空间发生器只是第二版的,标准30吨的容量。经过他1.8倍天赋的增幅,达到了54吨。 其中周宇装粮食用掉的空间是52吨,哪怕1万个流民他也能养1个月出头。 周宇一共发出去了40把钢锄,对于之前几乎都是农民的流民来说,锄头可能比其他的武器更容易上手。 比起把伐木斧这样的利器当做护教者们的武器,周宇考虑到钢锄所展示出来的攻击性更小,对他这个新诞生的延寿教来说,晚一点引起别人的注意是件好事。 等到蜘蛛后半夜从大车上的睡袋里醒来,走到周宇身边问:“怎么样?” 周宇看着已经陷入安静的营地,和噼里啪啦的篝火,对蜘蛛说:“巡逻队换下半夜的吧,别的没什么了。那些起夜上厕所的要注意,哪怕他们睡得迷迷糊糊的,也得让他们去厕所上,养成习惯。” 周宇安静入梦,直到清晨,穿梭时间后的第三天到来。 清晨的一餐只有护教者和伙食班才能吃,所以不论是普通教众,还是在营地附近的流民,望着升腾起的炊烟,都羡慕得不行。 周宇下决心要让大家拉开待遇的差距,所以早上只烧了水给普通教众喝,然后发派几个教众小队开始工作。 收集可以吃得野菜,收集柴火,收集可能有用的建筑材料和手工材料。 稳定了20个小队的基本盘之后,周宇开始考虑接纳全新的流民群体——家庭型的流民。 因为他们之中有妇女,可以为流民营地做一些缝补衣物工作。延寿教虽说摆脱不了流民的标签,但一点一滴的改变都是“凝聚力”。 周宇的决定做出后,只有活不下去的家庭流民加入,状态稍好的家庭型流民终究还是害怕女子进到这都是男人的营地里,会不会遭遇什么不测。 周宇不急,延寿教的信誉和口碑不是一天能建立起来的。 竹季远用过加了油盐的米饭后来到周宇身边听命。他虽然外表恢复了一副书生的样子,实际上仍然两颊凹陷,细看依然憔悴瘦弱。 周宇问他:“曲阳城里情况如何?” “禀教主。安右道下的冕州是灾民南下求活的一处要道,曲阳县靠北更是冕州先接触灾民的地方。咱们在曲阳城外此处见到的灾民只是曲阳县现在灾民的百之一二。曲阳城下灾民想要入城乞讨,曲阳城内灾民更是遍布街道。” “可有冲突?” 竹季远:“那是自然。曲阳城内谈起灾民已无怜悯只有厌烦,因为灾民无生计,为了活命做出各种乱事。卖自己只求活命已是轻的,把孩子丢入民宅中只求孩子能活的更是数不胜数。那成衣铺的老板就被塞了个孩子,父母杳无踪影。更别说偷盗抢劫这些,就算不是灾民做的也被人栽到灾民头上,灾民已是名声恶劣。城内商贩只要看到灾民拿铜钱银子买吃的,无不要被骂是偷抢来的。不仅如此,城内还多了帮灾民销赃的生意,混混泼皮控制了灾民令他们去偷抢,若没被抓到脏物就拿去销赃分他们一口汤,若是抓到被打死,也只是灾民丢了命。” 周宇皱起眉头,这种事情他明白在所难免,但他已经把曲阳城所有的流民都当成了延寿教潜在的力量,只要听到丢性命,心里就不舒服。 周宇说:“我在这里走不开,虽然很想去曲阳城里看一看,但是不急。竹司长,交给你一个任务。” “属下听着。” “打听清楚曲阳城里可有特产,届时说不定我们也得经商补贴一下消耗。” 竹季远小心翼翼地问道:“之前没敢问教主这向上天借粮能借多久?何时需要归还?” 竹季远毕竟是读书人,就算接受了向天借粮的道法真实存在,也不像其他教众那样不去想还粮食的事。他想知道延寿教的潜力,目前这个小摊子全靠教主一个人的道法撑着。 周宇说:“借粮我能借千石,还粮时需还两倍。早还早好,最晚两年后再还也行。” 1石也就是民间所说的1担,1石等于120市斤也就是60公斤。千石是60吨了,显然周宇稍微吹了些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