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性要抓捕十二名日谍,仅靠吕岩他们这个小组,显然人手不足。 虽然葫芦巷地处闸北,属于华界,他们可以动用警察帮忙。 可吕岩却觉得不太保险,那帮警察欺负欺负普通百姓还行。 抓捕训练有素的日谍特工,属实有点为难他们了。 万一他们打草惊蛇,把日谍给吓跑了,那可就亏大了。 于是刚回到楼上,吕岩便又吩咐罗明宇:“马上联络站长,请求增援。” “是!”罗明宇迅速领命出门。 彼时,军统在上海站一共有三个小组。 又以吕岩这组,因前段时间折损了部分人手实力最弱。 骨干成员只剩下吕岩,林飞,罗明宇三人。 因此,才会将陈永仁和张海峰从金陵调来。 罗明宇走后,吕岩又拿出把钥匙,扔给陈永仁:“永仁,楼下审讯室北边有个暗门,里面是我们组的武器库。 我们组目前还有八个枪手,为了避免暴露,他们平时都不带枪。 你们把枪和子弹带上,跟我一块去葫芦巷。” 陈永仁接过钥匙点了下头,便带着张海峰重新下到了地下室。 两人从武器库拿到枪和子弹,回到地面时却不见吕岩。 正疑惑时,吕岩从二楼一个房间走了下来。 只见他已换了身行头,黑色毡帽,灰色长衫,下身却是穿的皮鞋与长裤。 右手还提了个黑色公文包,看起来很像是谈生意的商人,或是政府职员。 吕岩朝二人点了下头:“走吧,外面坐黄包车去,把枪放好,到地方再交给林飞就行。” 不知为何,陈永仁总觉得吕岩这身派头,给他一种不是去抓日谍,倒像是去喝咖啡谈生意的错觉。 或许,是因为在上海滩这个十里洋场待久了,穿着都要比其他地方人讲究一些。 不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算是一种比较好的伪装吧? 管他呢,只要能成功抓捕日谍,就算大功一件。 自己也能获得新的抽奖机会。 安抚了下自己内心的胡思乱想,陈永仁和张海峰,找来两个手提箱,将枪和子弹全部装进去,提着箱子就走出照相馆。 与吕岩分别叫了辆黄包车,便朝葫芦巷赶去。 …… 虹口,日租界。 一茶室内,代号穿山甲的延平太郎盘膝而坐,旁边一个身穿和服的年轻女人,正屈膝跪地,为他泡茶。 而在他对面,同样跪坐着一个女人,不过这个女人却穿着军装。 与旁边身穿和服的女人,形成鲜明对比。 一个英姿飒爽,一个温柔似水。 穿军装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时任日本特高课上海站负责人酒井美惠子。 从身穿和服女人手中接过一杯刚泡好的茶水,延平太郎看了酒井美惠子一眼,小呷一口道:“酒井,都安排妥当了?” 面对自己的顶头上司,酒井美惠子一改往日面对他人的冷傲,态度恭谦的微微垂首:“是的课长,按照您的吩咐,我们已经在葫芦巷设下了埋伏。 一旦军统的人上钩,就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 延平太郎放下茶杯,眼神中闪过一抹恨意道:“我们在金陵损失太大了,这次一定要连本带息的向军统讨回来。” 酒井美惠子抬起头与延平太郎对视:“从岩田一郎,到灰鸽,支那军情处绝对不想不到都是课长您,提前留下的诱饵。” “谁也不会想到,在我方情报人员损失殆尽的情况下,课长您转手就开始新的布局了。” 延平太郎很享受酒井美惠子的恭维,眼神微眯盯着酒井美惠子那鼓登登的军装:“重创乃至消灭支那人在上海的情报机构,报金陵的一箭之仇,只是其一。 削弱支那政府在上海的情报力量,有利于我们实施破坏沪杭,京沪铁路,以及沿途重要桥梁隘口和支那人在上海、苏州的秘密军火库等一系列重要行动。 据可靠消息,这支那高层已经决定在上海主动进攻,我们要尽一切努力破坏他们的后勤交通补给线,以配合海军陆战队防守。” “这才是整个暴雨计划的核心目的!” “这些该死的支那人,竟然枉顾上次淞沪停战协定,暗中在上海周边私设军火库,真是可恶!” 酒井美惠子冷着脸愤慨不已。 延平太郎却颇为淡定道:“当下皇军已在平津地区与北方支那军开战,这些都不重要了,只要我们能顺利完成整个暴雨计划,就是大功一件。 为以防万一,酒井你亲自去闸北坐镇吧。” “哈伊!”酒井美惠子忙将刚端起来的茶杯放下,重重顿首领命。 …… 闸北,苏州北路223号。 洪昌钢材铺。 这里是军统上海站,在闸北的一处秘密站点。 陈永仁和张海峰跟吕岩乘坐黄包车抵达的时候,林飞等人早已经在此等候。 三人先后下车,装成采购钢材的商人进入铺内,立刻就被林飞引入后堂。 “组长,我已安排两个弟兄,在葫芦巷一带潜伏,就等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