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的哥呀！呜呜呜……”昏迷中的似锦不停地哭着叫哥。 “不怕！哥在这儿！”钱程趴在床边，拉着妹妹的手，轻声哄着，帮她擦眼泪。 就这样，折腾了一个多小时，似锦的呼吸声终于平稳了。钱程用手摸摸她脖子一周，感觉有点儿毛毛汗，他又赶紧给妹妹擦汗。 当他再一次用湿毛巾给似锦冷敷时，似锦似乎意识清晰了些。 “哥，不要不要我！哥，不要不要我！呜呜呜……”她闭着眼，边喊边大声哭着。 钱程心疼地看着妹妹，头发凌乱，脸上满是泪痕，双眼红肿得像桃子一样，他突然就想起了似曾相识的画面…… 那年他俩才5岁多，白天他们几个小孩儿到处疯跑躲猫猫。钱程和几个小男孩跑到一个坟地背后去了。因为，这个坟在他们村一个孤寡老人门前的晒场上。 大家也许觉得这很可怕。其实，农村晒场前有坟没啥可怕的。农村人常说，“宁要鬼把门儿，不要鬼撵人儿”。说的就是坟在门前并不可怕，坟在屋后才吓人。 小孩子们对坟并不害怕，他们站在那坟头打闹，手还伸到坟门里乱掏。玩热了，还脱了衣服挂在坟头上。 小家伙们还扒开裤子，掏出小牛牛对着坟头尿尿。一边尿，还一边比谁尿得高，比谁尿得远，比谁的牛牛大······ 睡在地底下的主人估计气得要掀棺材板了！哈哈…… 傍晚，这帮小淘气闹够了才回去。春天正是感冒病邪猖狂的时候，小家伙们在坟头又脱衣服又疯闹了。结果，当晚有几个都搞生病了。 钱程吃过晚饭，不久就昏昏欲睡。他爸一摸他额头，发现他发高烧了。就赶紧给他熬了板蓝根水。 可是他喝了板蓝根药汤，烧并没有退，反而还胡言乱语起来：“你谁呀？鬼呀！我不怕鬼！我打……” 似锦看钱程病了，就一直乖巧地守在他身边。她握着钱程的手，一直哭着在他耳边喊着：“哥，你快醒过来！我要哥快醒过来……” 一直持续到大半夜，大贵和程翠一直守着钱程，不停用湿毛巾给他冷敷降温，似锦一直泪眼汪汪地看着她哥。 大人们哄着让她睡会儿，她摇摇头说：“我不睡！我要等我哥醒来。” 劝说了几次，似锦都要一直守着钱程。见劝说无效，程翠和大贵也只好由着她了。 昏睡中的钱程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他进到了一个白雾弥漫的迷幻世界，四周都是白茫茫的雾，他只能看见脚下的一条小路。 他就顺着小路往前走，可这路怎么都走不到头，他走不出去。眼前除了白雾，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他就这样一直走呀！走呀…… 突然，他就听到了似锦的哭喊：“哥，你醒醒，我要我的哥！” “似锦！”钱程赶紧循着声音望去，一睁眼就看到似锦那双红肿得像桃子一样的眼睛，正泪眼汪汪地望着他…… 他清晰地记得妹妹那双眼睛，就跟现在这双眼睛一模一样。他一下子就流泪了······ 妹妹爱他，从小都爱！他也一样，从小都爱着妹妹。只是，年少的他们并不懂那是爱。 “哥，哥，不要不要我！不要不要我！呜呜呜……”此时的妹妹闭着眼，还在边哭边喊。 “哥要你！”他流着泪，一把将妹妹紧紧抱在怀里，亲吻着妹妹满是泪痕的脸庞。 “嗯，哎……哎……”似锦嘴里嘀咕着，艰难地睁开眼，当看到哥抱着她，她一下子就哭开了，“哥，不要不要我！不要不要我！呜呜呜……” “不哭了！哥要你！哥要你哦！”他轻轻抚摸着妹妹凌乱的头发，赶紧哄着。 “呜呜呜……”听钱程这样说，似锦大哭着，紧紧依偎着她哥，说，“哥，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再也不了！” “好了！哥不生气了！你好好的，哥就不生气了。”钱程冲妹妹笑着，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眼泪。 “哥，你哭了？我刚才怎么了？” “你发高烧，你都烧糊涂了，一直说胡话呢！” “说啥胡话？不会……”似锦一下子紧张起来，偷偷瞄钱程一眼，自己不会在昏迷中还说了骂哥的话吧？ “你老喊哥！”钱程“哧哧”笑起来，“你太想哥了是吧？” “嗯！”似锦笑着点点头，紧紧偎在钱程怀里，她感觉幸福极了。 “不怕，哥会一直在你身边的。”钱程揽着妹妹，轻轻拍着哄着。他爱怜地看着她，感觉妹妹还像小时候一样依恋他。 “哥，我饿！”似锦抬起头，看向钱程，咂巴着嘴。 “哦！我都忘记饿了。你这一提醒，这才发现我肚子也饿得咕咕叫。店里的粥现在差不多煮好了，我去端一些来。”钱程说着，拿过被子放在似锦背后，将妹妹安置好，就赶紧下床到楼下端饭去了。 似锦趁钱程不在，赶紧把里面有些汗湿的胸衣脱下来，放在床头。她穿着秋衣秋裤和上衣外套，就坐在被子里。她刚退烧，身体还有些虚弱。 一会儿，门外就传来钱程的喊声：“似锦，饭来了哦！” “嗯。”似锦答应着，一抬头，就见钱程就端了一个大托盘。托盘里面是是一只瓦罐，一只小碗，还有一大盘包子。 原来，现在已经5点多了，雅客已经开始晚餐营业了。 “来！”钱程将托盘放在一边的桌子上，就给似锦脖子上围上一个大毛巾，他是真把妹妹当成小孩子了。 然后，他从瓦罐里舀了一碗黑米粥，盛了一勺放在嘴边，“噗噗噗”吹了一会儿才喂到似锦嘴边，笑着说：“不烫了，来！嘴巴张开，哥喂你吃。” 似锦抬头看向钱程，见他正关切地看着她，那眼睛里是浓浓爱意。“哥，我自己吃，我都多大的人了！呵呵！”似锦笑着伸手要去端碗。 “哎呀，碗烫！我喂你吃，免得烫到你。”钱程赶紧将碗移开，冲妹妹笑笑，“小时候，哥不老是喂你吃饭吗？怎么今天还不好意思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