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豁嗨嗨嗨嗨……”老道长嘬起嘴，吹出一串像口哨又像号子的声音。声音清亮又极具穿透力。 “这个是干什么的呀？”钱程满脸欢喜地望着爷爷。 “这是喊人的，你想不想学？将来你想找我，就这样叫，就会有人接应你！”老道长慈祥地看着钱程。 “真的呀？我一叫，你是不是就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钱程一下子来了兴趣。 “想什么呢？你个傻小子。我又不是神，你喊一声，我就能突然冒出来呀！你是《西游记》看得入迷了吧！哈哈……” “那谁接应我？我不认识别人咋办？”钱程急了。 “你急啥呀？当然是与我有关系的人了！”老道长拍拍钱程笑呵呵地说，“来吧！跟着我一起学，呜豁嗨嗨嗨……” 钱程看着老道长，也嘬着嘴叫：“呜豁嗨嗨……” “学得不像，再来！一定要放声喊。喊人嘴不打开怎么有声音呢？尾音要拉出来！拉长！你看我！呜豁嗨嗨嗨……” “呜豁嗨……好累呀！”钱程跟着老道长喊完，累得直喘气儿。 “有进步！这个与中气有关，你要争取学会哦！再练练！大约要喊10个‘嗨’或者10个以上就可以了。”老道长边教导边又演示，“呜豁嗨嗨……” 钱程也跟着叫：“呜豁嗨嗨……” 一老一小，老的耐心教，小的开心学。一会儿，房间里便满是“呜豁嗨嗨……”的声音了。 费了老大劲，钱程终于学会了。但只能说是形似，神似还达不到。但老道长说基本可以了，算过关了。 教会钱程后，他们就一起躺进被窝里。一老一小，天上人间，山南海北，古今中外，啥都能聊到一块。 聊到好笑处，两人一起放声大笑。聊到悲悯处，两人一样黯然神伤。他们聊到夜深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钱程做好宫廷滋补汤，让蔡有胜和几个服务员一起帮忙卖面。他陪着老道长吃饭去了。 吃完饭，老道长把钱程叫到卧室，从腰间的大布囊里拿了5个鸽子蛋大小的胶囊递给钱程。 “这是治各种感冒的，这一丸大人一次吃1/4即可，一次就好了。小孩子减半服用，用完了还要用蜡封好。” 接着他又把手又伸进布囊，拿出10个小酒曲子大小的胶囊，说，“这是补精气血的，这一丸一次吃1/5，一天吃一次即可，一颗可以吃五天的。一颗就可以把精气血补起来。 男女都可以吃，小孩子不可以吃的，像你现在就不要吃。等你以后娶了老婆，一年半载的偶尔吃上一次就行，吃多了上火。你可要记住啊！” “我妈妈一直身体弱，没精神，容易累，可以吃这个吗？我妈妈都快40岁了。”钱程笑嘻嘻地拿着那个大药丸问。 “可以，30岁以上的男女吃一颗没问题。男人吃了有力气，女人吃了变漂亮。呵呵！”老道长哈哈大笑。 “漂不漂亮无所谓，我妈妈都那么大年纪了。关键是吃了身体好，那才是真好。呵呵！” “身体好，心情就好，人自然就变漂亮了，这都是一连贯的事儿，你懂不懂？”老道长笑呵呵地说。 “哦，这样啊！我懂了。”钱程冲老道长点点头，忙把那15个药丸儿像宝贝似的藏好， 他想留爷爷在店里住几天，又怕爷爷待在店里憋闷得慌，于是就说，“爷爷，今天我带你去希水公园玩，我还想跟你聊天呢！老在店里是不是感觉有些闷？” “不了，小娃儿。我今天要走了，不能再在这儿停留了。我本来昨天就要走的，已经耽搁了。” “那你去哪儿啊？”听到爷爷要走，钱程一下子着急了。 “我本闲云野鹤，行踪无定，边走边耍，潇潇洒洒，哈哈哈……”老道长哈哈大笑。 “你要没事儿忙就在我这儿吧！你想吃啥我都可以帮你做，好不好？”钱程央求。 “这哪成？你天天还有那么多事儿忙呢！不成不成！”老道长连连摇头。 “不要紧的，就做饭那一会儿忙，其他时间都很闲的。哎！我……我主要是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外面……”钱程嗫嚅道。 “傻孩子，我是修行之人，我有功夫傍身。别担心我哦！”老道长满脸欣慰地看着钱程，笑呵呵地说，“我的弟子遍布城市村落，他们或布衣，或小商小贩，或达官贵人……我到哪儿都有人接待的。” “那好吧！那就明天再走，今天再给你做些好吃的。” “我都一大把年纪了，啥好吃的没吃过。”老道长拍拍钱程，笑笑说，“小娃儿，我要走了！现在，你送我吧！” “真要走？” “嗯，走吧！”老道长说完，便走出了天上人间。 钱程给洪梅他们交代了一下，就匆匆赶出来，追上老道长。 一老一小肩并肩，边走边聊。他们穿过繁华的街道，绕过宏伟的建筑，挤进熙熙攘攘的人流中。 钱程突然发现，越走他越有点舍不得爷爷了。 “爷爷能不走吗？” “咋了，舍不得？你个傻孩子，以后你到省城发展了可以去找我。”老道长边说边从布囊里摸出一截蜡封的竹子递给钱程说，“给你！这是地图，没地图你找不到的。 那地方很偏僻，地名就叫水云涧。记住！听到音乐声响，你就嘬起嘴叫我教你叫人的调子。有人听见了，就会驾船来接你。 你到省城，有需要找我的时候，才能够打开地图，现在还不能打开。切记切记！” “水云涧，我记住了！爷爷，等我店子开到省城，一定会去找你的。” “好，那我们约定了。”老道长与钱程勾了勾手指头，又呵呵笑着说，“小娃儿，那爷爷走了哦！” “嗯。”钱程点点头。 只见老道长从人流中如风行走，左拐右拐，倏忽间就不见了人影儿。 “哎呀，怎么走这么快呀！爷爷！”钱程看不到老道长身影儿了，急得双手拢成喇叭大声喊起来。 可没有回声，四处只有喧闹的人群，奔腾的车流······ 他抬起头，远远的，希江上空传来了缥缈的歌声，“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