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把不交作业的都叫到办公室训话，这一幕刚好就被他的邻居老师看见了。所以今天同战旗妈妈闲聊，就自然说到了这件事儿。 郑秀姑一听，肺都快气炸了。她黑着脸回到家，看到战旗不做作业还在看电视。立刻就劈头盖脸地大吼：“你个不成器的东西！天天玩啥珠子！ 玩得作业都不做！被老师叫到办公室训话。连作业都不做你上啥学呀？你不想上了，给我滚回来！去你姥爷家帮着放牛，你一辈子就当个放牛娃儿算了。” 战旗一听，就知道学校的事儿被妈妈知道了。他不敢看妈妈那张气急败坏的脸，低着头倔强地一声不吭站着。 妈妈看他还在硬犟不吭声，更生气了。直接拿起门后的笤帚，抓住他的一只胳膊，照屁股狠狠打，一边打还一边骂：“你不听话，我们家就不要你了， 反正你也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你个犟东西，硬是不告饶，臭犟臭犟的。叫你犟！我叫你犟！” 妈妈把他屁股都打肿了，他依然硬撑着，一声也没有哭。最后妈妈气得把笤帚扔了，窝在沙发上，嚎啕大哭。连晚饭都没有心情做了。 晚上六点钟左右，爷爷和爸爸都回来了。看家里还冷锅清灶的，再一看他娘俩，一个在沙发上哭，另一个灰头土脑坐在地上一声不吭。 爷爷赶紧将拐杖放一边，蹲在战旗面前说：“怎么了？惹你妈妈生气了？我宝贝长大了，要懂事呀！来，起来！听话哦！”他望了爷爷一眼，那眼里似乎有失望…… 爸爸在妈妈絮絮叨叨的叙述中知道了事情的缘由。他神情严肃地走到战旗身边，大声说：“去给妈妈道歉！”战旗一声不吭，将头扭到一边，不理会爸爸。 爸爸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加重了语气重复一遍：“听到没？去跟妈妈道歉！” “你凶孩子干嘛？你不会好好说呀？”爷爷将拐杖在地上使劲戳了戳，瞪着爸爸，不满地说。 爷爷明事理，人也挺好的，但在孙子和儿媳之间，他还是偏袒孙子的。 “爹，你把战旗惯成什么了？你真想叫他将来到农村去当放牛娃儿是吧？”爸爸不满地怼了爷爷一句。随后，他转过头，又瞪着战旗。 “你给我过来！”爸爸抓住他的肩膀，一把把他扯了过来，“走，必须跟妈妈道歉。 你气我，气你爷爷，气谁都可以！但不能气你妈妈。你妈妈当年生你时，差点儿命都没了。你知道不？我不允许任何人气你妈妈！”爸爸大声训斥着。 爸爸训起人来，是很凶很凶的。最终，他被爸爸推搡着来到了妈妈面前。妈妈红肿着眼睛望着他，那眼里有深深的失望。 “叫你跟妈妈道歉，你一直呆着干啥？你是想挨打了是吧？”爸爸边说边在解皮带了…… “妈妈，我错了！我以后好好上学，好好写作业。”迫于父亲的淫威，战旗还是开口道歉了。 但他心里还是很不服气的。没写作业的人多的很！有什么不得了的！我不写作业不照样考得很好吗？你们有必要这样小题大做吗？ 看他道歉了，虽然是不情不愿的。爸爸叹了口气，解皮带的手也停下来了。随后还把皮带紧了紧，脸依然黑得吓人。长这么大，他第一次见爸爸发这么大的火！仅仅就这么一次······ 我爸爸他真的不是坏人，他是很好的爸爸。他拿起那个录音小匣子盯着，呆呆出神…… “战旗，在干啥呀？”爷爷的拐杖在门外轻轻碰门，以前中午他都是很闹腾的，今天安静得异乎寻常。 “哎！”听到爷爷喊，战旗才回过神。他走到门边，轻轻拉开门。 “咋了？”爷爷看他情绪很低落，赶紧笑眯眯地走进门。他在爷爷身后又把卧室门给关上了，然后拉着爷爷坐到了床边。 “爷爷，你说我爸爸是不是坏人？”战旗悲伤地看着爷爷。 “怎么了？有人说你爸爸不好吗？”爷爷惊讶地望着孙子，随后又笑着说，“这也很正常。你爸爸他们的工作就是为人民解决纠纷，平息矛盾。 这个工作自然有人高兴，有人不高兴啊！这没什么。没有谁能做到让所有人都满意的。自己问心无愧就可以了！”爷爷边说边拿过战旗的手，在他手背上轻轻拍着。 可战旗依然眉头紧蹙。 “怎么了？你今天有点不……” “爷爷，你听！”没等爷爷说完，战旗把那个录音小匣子递过来，打开放到桌子上。 “……你这个是投毒罪……直接抓他的人，封他的店……”爷爷盯着那个小匣子，屏息凝神，生怕漏听到了任何一句话。听着听着，爷爷的怒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他用拐杖不停地使劲戳着地上，嘴唇抖动着，不停地骂：“混蛋，真是混蛋呀！” 终于听完了录音，爷爷怒气冲冲地说：“喊你妈妈来，让你妈妈也来听听！” “嗯。”战旗答应着拉开门，出去喊妈妈。一会儿，郑秀姑随着儿子走进来，看到公公黑着脸，双手抖动，一言不发。 她赶紧走到爷爷面前，着急地问：“爹，你······你这是怎么了？” “妈妈，你听！”战旗心情稍稍平静了些。他望着妈妈，再次打开了录音匣子。 “……你这个是投毒罪……连警察也敢诬陷，抓你的人，封你的店……” 妈妈听着，眉头也拧起一个疙瘩。听到后面，她忽然瞪大了眼睛。这不是我昨夜梦中听到那个耳熟的声音吗？她是谁呀？是她要害一州啊！ 等到听完，她迫不及待地说：“爹，我听完了。你别慌！里面的老太太声音我怎么感觉有点耳熟呢？但一下子又想不起来了在哪儿听过。这里面可能是有啥误会。” “误会？啥误会？你男人诬陷别人，你还包庇他？”爷爷朝着妈妈怒吼。 “哎呀，爹，我……我不是包庇。我昨晚做了个噩梦，那个要害一州的人就是这个声音，我记得很清楚的。”郑秀姑说完，又详细对公公讲述了昨夜自己做的那个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