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他差点儿把嘴巴插进他老婆耳朵眼儿里了，只听到像蚊子哼哼一样的声音，外人是没法儿听见的。但他老婆却听得眉开眼笑。 “主意不错，哈哈哈……”阳玉秀听完哈哈大笑。 在钱程开张第三天夜里，大概两三点钟的样子，张锁子开始行动了。他连店里的灯都没有敢开，借着月亮光，他从自己家里拎了满满一塑料袋垃圾。 这是他趁天黑从菜场的垃圾堆里专门装回来的。有烂菜叶，烂水果，还有臭鸡蛋，臭鱼烂虾等。天气热，那些垃圾一经发酵，味道那是真的有点儿上头。 他自己把鼻孔用纸堵住，要不他自己闻得准得吐。只见他小心翼翼地从自家店里出来，鬼鬼祟祟走到1号店前。 他一只手将垃圾袋提高，另一手揪着塑料袋一个角，将塑料袋倒过来。垃圾全部被倾倒在1号店外。 因为味道实在难闻，他将垃圾也只倒了一堆，并没有到处撒。这倒不是他好心，而是因为臭得他实在下不去手啊！ 做完这一切，他安心回家去睡觉了。“看明天还有人去你店里吃你的汤面才怪！哈哈哈……” 夏天天亮得早，六点多钟，钱程和妈妈就起来准备忙活了。钱程刚打开门，一股恶臭扑鼻而来。钱程赶紧将店门关紧，以免臭味进屋。 他出门一看，地上有一堆正发出恶臭的垃圾。 “哎呀，这谁……”他望望四邻，摇摇头，叹了口气，接着他冲自家店里的程翠喊，“妈，你把扫把和撮箕递给我，顺便再找个大塑料袋。 外面有垃圾，你别出来，把门窗都关紧。别让臭味儿进屋里面了。” “臭死你们！哈哈哈……”对门的张锁子听到钱程说的话，和他老婆在床上幸灾乐祸。 钱程拿过妈妈递出门儿的塑料袋和扫把撮箕。将门外清扫干净，垃圾全装进垃圾袋，并将垃圾提到远处的垃圾坑。 钱程店里备有水管子，他当时想过，有时会冲冲店子侧面那个大场子。如果生意好的话，可以让吃饭的人到大场子上搭几个简易桌子。 这下水管子派上用场了，他接上水管子，将门前的水泥地面反复冲洗。等早上顾客们来排队吃面时，店外的地面上已经干干净净了，空气中也没有馊味了。 1号店生意依然火爆，60号店里依然没啥生意。张锁子恨不得将顾客拉一半过来。 他们两口子站在自家店门口，热情地跟去1号店那些吃面的顾客打招呼，有很多顾客他们是认识的，毕竟他们的店子也开了好多年了。 “李叔早啊！王姨，这么早就来吃饭呀！翠花姐好！哎，张六哥！哎呀，黄奶奶……都是老主顾呀！那边人多，你们过来吃呀！免得等半天，还误事儿。 我们这几家都是卖的汤面，卖的一样样的。哎呀，我们这都不是外人，说个实话，你们真的没有必要在那儿挤呀！ 你们过来，来我店里吃吧！我一会就弄好了！我可麻溜着呢！呵呵！”但他喊了半天，那些顾客只是朝他笑笑，扭过头，没多理会他，就随口跟他打了个哈哈。 谁家面好吃，大家心里都有数。张锁子明争暗抢。但很不幸，他店里的顾客还是少得可怜。在他店里吃饭的这几个人，多是急着赶路，或者是偶尔路过。他们并不知道哪家店里好吃，就是随便找家店，吃个早餐罢了。 昨天张锁子可是准备了不少食材，因为他昨天装了一肚子坏主意。本来想着，今天1号店肯定是没啥生意的，自己可以好好表现，趁机捞一把的。 可没曾想，自己店里还是没生意。这可真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顾客没捞过来，自己多备的食材可能还要浪费掉了。 实在无聊，他就搬了一把椅子。靠在自家店门口，热辣辣地望着对面热热闹闹的场景。 他突然有些憎恨这些吃面的人，“妈那个巴子，都他妈墙头草！你们以前又不是没吃过我家的面？别人说他家的面好吃，你们都跟风去吃？自己都没有一点儿主见呀！ 汤面不都一个味儿吗？硬是不照顾一下老子的生意？再怎么说，我们也都算老熟人了。你们怎么反而去讨好巴结一个陌生人呢？想不通，我是真想不通！ 你们这些脑残的家伙，以后在我这儿吃面，还想着要加点儿汤汤水水啥的，哼，想都不要想了！我给你们加个狗屁吃！ ‘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说的就是你们这种人。”他这样忿忿不平地想着。眼睁睁地看着对门1号店才八点多，又卖完了100多份面。 钱程和程翠已经在清理收拾了，他家的食材还没动多少。他心里急得跟猫抓似的，他四下里望着，多希望一下子来个几十个人，将他的面一扫而空啊！ 他望望2号店，江雨生也蔫瘪瘪地站在自家店门口哀声叹气。他们这两家的生意。都是差不多的，真是难兄难弟呀！ 1号店对他两家的店简直是致命的打击呀！再不想法干涉，两家都要关门大吉了。 “雨生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呀！”张锁子趿拉着拖板，火急火燎地走到2号店，着急地对江雨生说。 “能咋办呢？人家跟我们价钱一样，我们还能说人家啥呢？这么多家开店的，大家都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我们两家店里生意不好，也不能怪人家抢了客人，可能还是我们技不如人呀！”江雨生摇摇头，不住地叹气。 “那也不能就这样便宜他，我俩再整他们一次，不把他们整垮，我誓不罢休！”张锁子咬牙切齿。 “你凭啥整人家？就因为人家生意比你好？如果这样做，那就太不道德啦！‘做生意要心眼儿好’，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古训。 如果坏了良心，那生意是做不长久的。唉！算了！算了！我是不会那样做的！”江雨生摇摇头，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