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根疑惑地望了一眼程翠,打开纸包。纸包里面是3大沓钱,一共3000元。 “这是钱程今天拿回来的钱,给似锦和虎子上学用的。”程翠解释道。 “要不了这么多,一沓就够了。你们家也还有用钱的地方呀!”李根拿了一沓,剩下的包好又递给程翠。 “哎呀,都拿着吧!现在,你们家两个上大学的,需要不少钱,我们家满满还小,用不了多少钱。再说了,钱程也还在挣钱不是!”程翠笑着推推李根递钱的手。 老两口一看似锦上学的钱有了着落,病立刻就好了。他们立马坐起来,王秀荣拉着程翠和钱程说:“我都不知道咋感谢了呀!为似锦的学费,差点把我给急死了!” “好了,不着急了!说啥感谢呀!你们平时帮了我们那么多,我都没说过谢你们的话呢!”程翠笑着拍拍王秀荣。 “哥,你回来了!”他们正说话间,似锦回来了,她上前拉着钱程的胳膊开心地喊。 “是呀!你考上大学了,我回来祝贺你呀!你看,我给你买了什么!”钱程指着放在地上的一只带花皮箱。 “皮箱啊,真好看!我以前看到有人用过,好好看呀!”似锦开心地把皮箱提起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你把衣服,还有那些比较轻的东西放到里面,书和重东西另外用个袋子放。”钱程交待。 “嗯嗯,明白!”似锦点点头,又说,“哥,上学时,你能不能送我呀?我爸没出过远门儿,怕认不到路呢!” “行,我也刚好去省城出差,就顺便送你吧!别担心!”钱程安慰似锦。 兄妹俩开心地聊着。李根夫妇当下心情大好,仿佛一下子年轻了10岁。 8月底,大学开学了。 钱程提着被子,似锦拎着皮箱,背着书包。他们一起坐上了开往省城的客车。 一路上,似锦望着窗外,不停地问东问西。钱程总是耐心给她解释。没多久,似锦打瞌睡了,她靠在钱程肩头,睡得呼噜呼噜。她从小就是这样,钱程的肩膀就是她的枕头呀! 但这小家伙,睡着了还流哈喇子,把钱程肩头都搞湿一大块。钱程望望睡得像小猪头一样的似锦,忍不住发笑:“你这小家伙呀!啥时候才长得大!不让哥再操心你!” 他用手轻轻帮她擦嘴角的哈喇子,似锦却摆着头,吧唧着嘴巴。睡兴正浓呢! “快到了,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沉睡中的似锦被钱程拽着耳朵才叫醒。她打着哈欠,伸个懒腰,坐直了身子。 下了车,他们坐上直达学校的公交。钱程把似锦安顿好,他也要去他的学校忙了。 等他忙完回到希原,已经是两周后了。 这段时间,他在糕点阁的各项工作都被婆婆包揽了。好在店里生意比不上过年那会儿,要不,非把婆婆累坏不可。 钱程和婆婆是晚上才开始做玉娇酿和玉娇酥。白天,他们是在糕点阁指导其他员工做普通糕点面食。 钱程的职位现在是统领助理。虽然工资比婆婆低一点儿,但在听风阁工资已经排第二了。技术人员就是这么吃香。 但一心想搞事业的钱程嫌工作太清闲了,用他自己的话说,快闲得长毛了。于是,他跟婆婆商量。 白天想出去看看别处有没有新鲜东西学,晚上到听风阁跟婆婆一起干活,让婆婆帮忙罩着。婆婆满口答应,原来婆婆也早有这个打算。 这半年时间,钱程一边在听风阁,一边在希原各个有名的大饭店探听,并学习以前不知道的新技能。他学会了蒸小碗、各种鲜汤、水果摆盘、西餐等等。 他甚至还学会了做纸皮糖,这是一种用麦芽熬成的糖浆作底子,又加了酥油麻油和各种干果,经过多道工艺碾压,最后是糯米纸包裹住整个糖块,当然形状可以各式各样。 它香甜而不腻,看不见干果,但却吃得出各种干果味儿。是一种上等零嘴儿。这是他在一家叫甜源的糕点店里,学了整整三个月的新收获。 不过,他毫不保留地将这个新技能教会了婆婆。 此后,听风阁又多了一样新糕点——纸皮糖。钱程的事业蒸蒸日上,李似锦的大学生活又是怎样的呢? 似锦的大学寝室里一共住了5个人。吴傲雪家住省城,父母都是工厂正式职工。叶青青,省城郊区,母亲种菜,父亲是泥瓦工。刘兰兰,地级市,父母经营着一个小饭店。黄彩霞,家住小县城,家里收废品。 只有李似锦是个纯粹的农村娃。另外几个不管好歹,都算是城里人。在这样的环境中,按理说李似锦会自卑。 但是李似锦才不会呢!她一向奉行的原则是不惹事儿,但也不怕事儿。 吴傲雪是寝室里的大姐大,眼睛是长在头顶上的,她很瞧不起寝室里这些穷伙伴,尤其是李似锦,因为李似锦是农村的嘛! 她常常拐弯抹角地羞辱别人,来显示自己比她们都高一等。 那天她们几个闲坐聊天儿。当然,李似锦没有加入她们的聊天阵营,她正坐在自己的床上看书。 只听吴傲雪在夸夸其谈:“我那个农村亲戚,一到省城办事,就喜欢住到我们家。每次来呀,两手空空,毛都没给我们带过一根。 就住在我们家白吃白喝好几天。这都无所谓啦! 主要的是,走亲戚他也不晓得换件衣服,那个身上呀,穿得破破烂烂,补丁摞补丁,屁股后面补得像两只大眼睛。哈哈哈…… 脚上穿的那个解放鞋,都可以进博物馆了。脚趾头都争先恐后从破洞里跑出来,哈哈…… 整个身上邋里邋遢,臭气熏天的。上个厕所还舍不得用水冲。搞得整个屋子都有尿骚味儿。 还到处吐痰,一会儿,‘啪唧’一口,一会儿又‘呸呸呸’吐涶沫。擦了鼻涕往他自己鞋底上蹭,或者蹭到椅子下面。唉!肺都给人气炸了呀! 这一说话,更是把人吓个半死,唾沫星子横飞,还露出那臭气熏天的黄板牙……”她嫌弃地说着,还有意无意地瞄向李似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