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云密布的天,下起了细细的雨丝,雨极凉,落地而成冰。 冻雨天,清江苗寨处处银装素裹,美不胜收,宛如世外桃源。 “呃啊……!” 痛苦的叫声传来,守在一处古寨门外的青竹脸色大变,撞开门就冲了进去! 眼前的一幕让她大惊失色,他们苗家当家的寨主巫芳此刻正痛的在地上打滚,她穿着无袖衫,一双手自肩膀到指尖已经变得乌黑。屋内已经被她弄的遍地狼藉,唯独最中间一个药鼎还冒着热气,没有被波及。 “大当家的!你怎么样了?”青竹大喊,将要跑过去扶起阿芳。 “不要碰我!”阿芳立马制止了青竹。 青竹看着阿芳那双乌黑的手,脸上布满了震惊之色。而阿芳也满头大汗,挣扎着坐了起来,大口喘气不止,时不时还抽动脸颊的肌肉,看样子忍耐的十分难受。 少时,千针,短尾都进来了,都一脸关切的看着他们那大变样的寨主。 “大当家的,你何必非要练这种毒功,你的手……”千针问话问了一半就停了下来。 “很难看吧?”阿芳自嘲的笑了笑,随即从屁股下边摸出一把刀来。 阿芳拿起刀,忽然眼色一变,一刀狠狠的朝自己左手砍去! “不要啊!”千针青竹大喊道。 “乒!”出乎意料,那把刀撞在阿芳手臂上,手臂居然将刀给震断了,那乌黑的手却什么事都没有,看的一众人瞠目结舌。 “我还没用内力呢……”阿芳笑了笑,将断刀一扔。 “森罗铁手,拳掌爪指,无所不精,擒拿点穴,无所不能,手格神兵,指断金石,百毒不侵,无坚不摧……哈哈哈哈,有了这等铁手,我巫芳就算没入虚,也能跟虚境高手一争长短了!” 可阿芳的笑容才露出来,瞬间便凝固了。 “呃啊……” 阿芳左手捂着右手,右手在不断的发抖,而后左手松开右手,右手又握住左手,不停的搓着,她不停的喊,不停的搓,而后忽然站起,朝着一旁的铁柱子狠狠砸去!“梆!”的一声闷响,那铁柱子居然被她一手砸出一块凹痕,她两只手不停的朝铁柱砸着,嘴里不停喊着,俨然如疯魔一般,将那铁柱子活生生砸成了麻花…… “大当家的!”几人看着她这般痛苦的模样,就要冲上去制止。 “不要过来!给我出去!”阿芳厉声大喊。 三人神色黯然退出,屋内再次响起阿芳的嘶吼声…… 百花谷,雁落庄。 大冷天,穆追等人正在某处庭院里扫雪,他们来此已经快一个月了。作为俘虏,他没有提条件的资格,只能安排什么就干什么。 好在这里的人并未为难他们,饭菜也是新鲜的,住所也是干净的,只是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若是哪个想不开的想跑,只要敢走出去,就会被青衣人抓回来,然后在某些穴位上扎上几针,痛的死去活来。 他们这些天已经麻木了,后来,年前的时候,鞑靼王子木罕居然也被送过来了,跟他们一起吃住,一起干活,木罕也曾生出想跑的念头,但同样被针扎的死去活来,在地上打滚,好不狼狈。 “大哥,我们何时能回草原啊?这帮汉人难道要我们在此干活干到死吗?”那个瘦猴般的鞑子问道。 “满尕,你给我闭嘴,现在能活着就已经不错了,你吃得好,睡得好,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穆追厉声道。 满尕拄着笤帚,叹气道:“可我想家了啊……” 穆追闻言,手中的笤帚也渐渐停了下来,仰天望着这昏暗的天空,长长叹了一口气。 一把扫把砸向了穆追的肩膀,掉落在地上,一个轻蔑的话传来:“穆追,你帮我扫,小王累了。” 穆追回头,见木罕已经伸着懒腰,打个呵欠,径自走向了屋内,他不由勃然大怒,拾起笤帚就朝木罕后背一掷! “哎哟!”木罕后背被砸,气的转过身来,对上了穆追那凶狠的眼光。 “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穆追大怒,抡起自己手中笤帚,劈面就朝木罕打去! 木罕来不及拾起笤帚反击,被穆追追着打,打的他抱头鼠窜,但武功高的穆追脚上有锁链,一时居然追不上木罕,两个人在院子追打,十几个鞑子看的目瞪口呆,也没人去劝。 “穆追,你敢打我,你是要造反不成?小王可是王子,未来的大汗!”木罕大声吼道。 “你个狗东西,驴养的玩意,你还以为你是王子呢!你现在跟俺们一样就是个阶下囚,还跟老子摆架子,老子打不死你!” 两人的追逐很快引来了青衣人,青衣人们围了一圈,个个抱着膀子看着他们打架,也没人来劝阻,更没人来拉架。这些青衣人脸上不悲不喜,镇定自若,时刻保持着高度警惕。 终于,也不知是穆追累了,还是木罕累了,两人气喘吁吁停了下来,木罕挨了好几下笤帚,脸上有道鲜红的印子,他怒视穆追,咬牙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