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侠义在人间,谁言布衣不为国! 就在王烈出兵后,辛吉始终惴惴不安,他见识过昝敏的厉害,这头北境之狼不仅凶狠至极,而且阴险狡猾,褚英的安排本来是没什么破绽,可昝敏是谁?辛吉心中绝不会认为褚英是那昝敏的对手。 于是,辛吉忧心忡忡的写了很多封信,快马送至北境一带的武林人士手里,甚至,他找上了殷奇。 没错,殷奇此时也在大同府。 白发早生的辛吉见到了戴着面具的殷奇,他道出了心中疑惑,他认为,宁化军必然已经陷入险境,而同时,昝敏的胃口绝不是只吞下宁化军而已。 “你不相信褚帅?”殷奇打量着辛吉,压低嗓音淡淡说道。 辛吉道:“非是不信,而是恐怕昝敏另有奇谋。” “军国大事,我这枢机院的人可不便过问,而你,辛教头,你也不该过问。”殷奇语气仍然冷冷淡淡。 “殷总管,您若不管,那不仅宁化军会全军覆没,而且北境防线可能都会被昝敏撕开一道口子,圣上这大半年练兵的心血,就会白费了!” “有这般严重?”殷奇不由侧目看了看辛吉。 “昝敏的目的就是要引我们出去草原上,然后趁机聚歼,再以奇兵从我们最薄弱的地方狠狠插上一刀!这头老狼狡猾的很,绝不可等闲视之啊!”辛吉急切道。 殷奇一踌躇间,便有皂卫来报,说是褚英率八万大军自破虏口而出,不到半日,便听到昝敏主力在西边的消息,当即大军转了个向,横着往西一折,不往北了,甚至都没分兵往北边支援王烈,毕竟北边并没有其他敌人的动向。 殷奇也震惊在原地,这褚英要干什么?他想截杀昝敏主力吗?还远在北边堆马山的王烈他不管了? 眼看着忧心忡忡的辛吉,殷奇道:“我只有三百皂卫可以给你,另外,内廷只有秦观一个高手能调拨出来,剩下的人马,你自己去想办法,散兵游勇也好,武林人士也罢,能不能帮到王烈,就看你的了。” 辛吉连忙朝着殷奇道谢,然后拔腿就跑了。 而出了破虏口的褚英,竟然真的率大军转向往西,一兵一卒都没往北发去,刘焕不解问道:“褚帅,为何不分兵支援王烈?” 褚英一脸胸有成竹道:“昝敏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危险的是古宁关,昝敏主力必然在西边,他要攻打古宁关,人数绝不会少,本帅不能分兵,王烈只是被引开了,定然不会有事!” 褚英一脸信心满满,而刘焕却仍然忧心忡忡。 而此刻的堆马山,四周不仅堆满了马尸,也堆满了人尸,可谓是尸山血海。 合扎骨双眼通红,愤怒的望着那座不高不矮的山,两万大军,拿人命往上堆,怎么就是打不下来?他回头,看着一个个疲惫的千夫长,再盯着远处那座小山,不由怒火直冲天灵! “狗日的王烈,本帅一定要宰了你!” 合扎骨拔出弯刀,往前一指:“给我继续冲锋,冲上去,杀光那帮汉人!把王烈小儿的脑袋给我拧下来!” 这是鞑靼人发起的第十九次冲锋了…… 而山上的宁化军,不仅箭矢耗尽,就连山上能搬动的石头都搬的差不多了,石头搬完就搬尸体砸,山下的鞑靼人每前进的一步都是踩在尸体上过的,山道已经没有空地可踩,山下一环,山腰一圈,山路上一线,全是尸体。 鞑靼人不得不从马背上下来,手持长矛马弓徒步攀山,山并不是太高,但马弓不是硬弓,更不是强弩,要想造成杀伤必须得靠的更近,但宁化军人人俱甲,即使靠近杀伤力也不大。就这样,鞑靼人仗着密集的马弓掩护,如潮水般杀上去,好不容易靠近点,结果被上边人用人尸马尸一推一砸,步伐又被迟滞,一身疲惫上了山与宁化军肉搏一阵子后,又很快被打了下来! 顾章和手持长枪已经杀红了眼,他的盔甲上全是血迹,还有矛痕箭痕,一杆长枪已经被血染红,滑不可握,他不知道捅死多少个鞑靼兵了,仍然血战不止,士兵们被他震憾到了,也跟着奋勇杀敌,始终不曾让鞑靼大队人马攻上来。 一直打到夜幕降临,鞑靼人总算是疲惫的收了手,回去扎营去了。 趁着天黑,王烈派出小股部队下山偷偷收集弓箭兵器,还将人尸马尸堆成垒,把山路死死堵住,做完这些,宁化军剩下的人这才无力的躺在山顶上歇息了起来。 “我们还多少人?”王烈问道。 常春远愁眉苦脸道:“还有一半……” “明天若还是这样打,后天就没一个活人了……”顾章平道。 “我们还有援军吗?”顾章和问了一句。 没有人回答,到处都是军士打呼噜的声音,人,实在是太累了…… 八月二十九日,褚英的大军,路还没走到一半,便有噩耗传来,古宁关被昝敏攻破了…… 如王烈所料的那般,昝敏的人轻易化妆赚开了这座雄关的门,留守的宁化军步卒并没有被安排在北边城头上,保安军的军士根本不曾分辨真假,以为王烈吃了败仗,回来的是溃兵,毫不犹豫的打开了城门,让昝敏的精锐迅速夺了城门。随后,昝敏的两万铁骑蜂拥而入,便开始了一次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