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乡党委的会议室,此刻麦华轩等人已经带着检测结果回到了这里,正在出具正式的报告。 结合之前省里来的检测,已经完全可以确定,幼儿园和乡卫生院这两个项目是豆腐渣工程。 阮氏建筑大量的偷工减料,按照目前的结果,如果遇到极端天气,或者突发状况,这两个项目根本无法承受本该有的压力。 这一结果,虽然大家心里之前就已经有所准备,但这一刻,无论是麦华轩这个从事检测行业的专家,还是调查组的其他人,都不禁后背发凉。 如果不是发现的及时,打着阮家旗号的项目,或许不会有人会去关注它的质量隐患。 真要出了事情,那这个后果,别说阮华君这个乡党委书记,估计县里的相关责任人,也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只是这个后果真要发生了,那也是非常的沉重。 “阮书记,这是我们对阮氏建筑在东河乡承接项目的检测报告,你先看一眼吧。” 方通瑞在拿到了报告之后,仔细的翻看了一眼,随后便丢在了阮华君的面前。 项目什么样,说实话,阮华君并不是特别的清楚,他知道阮氏建筑在这几个项目上,捞了不少的油水。 如今看到报告,阮华君自己也不敢相信,这帮人胆子居然这么大。 所用材料不合格也就算了,居然还故意降低了设计的强度,这真要出了事,阮华君都不敢想后果会是什么。 “方书记,发生这种情况,我们确实有很大的责任,疏忽了对他们的监管。” 此时的阮华君,只能放低姿态,因为他很清楚,这些项目都是在自己的授权下,才交给了阮氏建筑。 “如果我没有记错,当初这些项目,可是阮书记主张交给阮氏建筑来做,并且还拿出了他们过往的一些项目经验。” 李万年坐在一旁,面色严肃的说道。 “李乡长,你这话可就有点不对了,当初这两个项目,阮氏建筑可是通过了正当的投标,才拿下来的。” 阮华君极力的否定了李万年刚才的那番话。 冷笑了一番的李万年,接着开口说道: “是吗,当初的投标是怎么回事,阮书记应该比谁都清楚,阮氏建筑以高出正常价格两倍的报价,拿到了这两个项目,那又是怎么回事?” 当初那些可能留下隐患的文件,阮华君记得都已经交代阮氏建筑全都销毁了,留存下来的那些资料,都是合法合规的。 可李万年这会却说的如此冠冕堂皇,要么就是阮氏建筑当初没有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办,要么就是对方在诈自己。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阮华君这会都只能选择装傻充愣,道: “李乡长,这件事你应该比我清楚,当初的投标,我们乡里可是聘请了专业的团队进行标书的评比,而且我记得当初还有人提过,便宜没好货。” 对于阮华君的这番话,李万年自然是有些印象,只不过当初他虽然是乡长,但乡里的很多事情他根本没有决定权。 说白了,有些事情能让李万年参与进来,就已经是阮华君给面子,很多事情,李万年压根就不知道。 “你说的这些我确实知道,可据我们的调查,专家组和阮氏建筑之间存在着利益交换,说白了那些人就是为了帮助阮氏建筑来的。” 在决定对阮氏建筑的这两个项目进行调查的时候,李万年便想到了当初负责招标工作的那几位专家。 这些人碍于阮家在东河乡,乃至在整个云都的势力,加之阮氏建筑的糖衣炮弹,最终他们背弃了所谓的公平公正原则。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阮氏建筑是否从中违规操作,这在当时我们还真没调查,不过决定用阮氏建筑,当初乡党委的会议上,我记得是全票通过。” 阮华君有意将自己从这件事当中摘出来。 “阮书记,阮氏建筑的账户,和阮家村一个去世多年的村民,长期有着资金往来,这事你怎么看?” 方通瑞也看出了对方这会就是在胡搅蛮缠,刚才的一些问题,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问到对方的痛处,所以他便主动开口问道。 听到这话,刚刚还侃侃而谈的阮华君,眼神中闪过那么一丝不安,不过很快他又恢复了自然,道: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会不会是阮氏建筑给村里的分红?” “一个都已经去世了很多年的人,而且也没有后人,阮氏建筑还会给其发放分红,这钱留在那给谁?” 方通瑞冷声质问道。 “方书记,这个我还真不清楚,不过阮氏建筑每年都会给村民们一笔钱。” “奇怪的是这笔钱在转入这个村民的账户之后,很快就会被转走,而这笔钱最终又去到了一个账户,这个账户的所有者叫做陈红艳。” 阮华君三番两次的胡搅蛮缠,已经让方通瑞失去了耐心,而在他说出陈红艳这个名字的时候,眼睛便一直盯着对方。 果不其然,阮华君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顿时有些慌神,这个钱他并非不清楚,而是再清楚不过。 只是阮华君一直认为这笔钱的反复转账,根本不会查到最终的源头,可现在方通瑞却如此直接的说了出来。 显然调查组这边短短一天的时间,已经做了非常充分的调查。 可即便如此,阮华君还是没有任何要承认的意思,道: “我想起来了,陈红艳的丈夫就是阮家村的人,很多年前因病去世,这件事时间久了,很多人也都忘了。” “看来你是不见黄河不死心,我们已经和陈红艳了解过了情况,他也将知道的全都告诉了我们。” 方通瑞面色严肃的在桌子上拍了一下,随即冷声说道。 阮华君没有再开口狡辩,而是闭上了双眼,似乎是接受了这一切,又像是在无声的对抗。 没有清楚此时阮华君的心里在想些什么,而见到他这副状态,方通瑞接着说道: “你现在还能坐在这里,是因为我们想给你争取表现的机会,现在看来,倒是我们一厢情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