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礼还在行军途中,曹进玉倒是带兵先一步到达夏州。 “指挥使,可需趁机攻城。” 到达夏州后,手下即刻询问道,按曹进玉以往的习惯,无论如何,总会先抢攻一波的。 但是,这次曹进玉彷佛转了性子,直接说道。 “不急,让士卒先行扎营休整,不急于攻城。” “营寨扎的牢固一点,严格按照标准。” “让三千赤水军和三千胡兵做好准备,估摸着城中的党项人不会让我等安然扎好营寨。” 这次倒不是曹进玉改了脾气,而是张延礼临行前特别叮嘱过,加上曹进玉手中的兵马应该比城中的李思恭少,所以必须小心谨慎。 张延礼派遣曹进玉带兵万人前来,既是先锋,也是诱饵。 若是城中兵马多,曹进玉必然拖延住,等待张延礼的大军。但是若城中兵马不多,曹进玉也必须围住,吸引其他地方的援军。 党项部,最麻烦的其实是他极高的机动性和迁移习惯,加上鄂尔多斯高原这种极差的地缘环境,是真的不好打。 若是能将他们吸引在几座城池中,哪怕是打攻坚战,张延礼也是愿意的。 所以,现在曹进玉才做出如此打算。 此刻,在城中的李思恭也在犹豫和后悔。 之前虽然因为朝廷诏令,他纠结两位弟弟,合三镇之力想要趁火打劫,但是却没想到张延礼放弃与神策军纠缠,先一步大败他们兄弟三人,让他们损兵折将,无功而返,甚至连一直倚重的亲弟弟李思谏都被张延礼生擒了。 这一战,他们兄弟几人损失惨重,但是好在党项的核心部属没有多大的损伤。 接下来,李思恭并没有抓住这难得的空档期,一来因为弟弟李思谏被擒,他有些投鼠忌器,二来,他只顾得趁机消化内部,坐看张延礼与神策军大战,等大战之后再决定如何行动。 若是神策军大胜,那他可以重新召集力量,攻占邠宁或者灵盐等州。但若是张延礼大胜,他也需要准备固守各州之地,与朝廷一道抵御张延礼的兵马。 但是,他从来没想到张延礼一直死盯着他,大败神策军、收回凤翔泾州后,对方居然没有立刻出兵长安,而是立刻发兵夏州,没给他任何喘息之机。 此时,李思恭不是没有想过要趁城下曹进玉立足未稳之时发起进攻,但是他手中兵力不足,他手中的兵马已经分派给弟弟李思忠、李思孝和李思敬等人,分别镇守各地,以加深对其余各州的控制力。 如今李思恭手中的兵力不过七八千,对上曹进玉部他并没有必胜的把握。 “族长,我愿带兵三千,出城驱逐这些朔方兵马。” 虽然兵马不足,但党项部族中自认为勇士的人不在少数,此刻有部将李仁钦主动请战。李仁钦是李思恭的族侄,算是年轻一辈颇有能力的将领。 但是李思恭却没有下定决心,一直在纠结犹豫中。 “算了,就算小胜一场,也破不了城外之围。” “何况朔方军凉州军总共三四万兵马还是有的,如今不过是先锋,就算小胜,也是无济于事。” 李仁钦本来想说,哪怕是小胜,也能涨涨士气,对大战有利,但是他看到族长脸色之后,终究没有多言。 此刻李思恭在厅内反复踱步,都不能下定决心。 其实张延礼估摸着党项氏是宥州发家,所以准备攻打夏、宥等州,但是实际上宥州并不适宜居住,党项部族已经大半搬迁至夏州,毫不夸张的说,若是被张延礼打下夏州,他们党项李氏的气数就差不多。 所以,李思恭不可能放弃夏州,他必须从全局来思考这场战事。 “让思忠、思孝和思敬全部带兵回来,能带多少带多少。” 李思恭下定了决心,让所有弟弟全部带兵回来,放弃其余州县。张延礼放弃攻打其余州县,直接攻向夏州,他也做出了选择,就在夏州与张延礼决战。 只要能在夏州大败张延礼,那其余几州也都能重新回到他们兄弟手上。而如果夏州守不住,他的几个兄弟各自为战,只会被张延礼逐个击破。 “派遣使者给横山的野利氏和没藏氏,这二州对我族一向颇为恭敬,也是数万人的大族,若是这二部出兵,说不定还能再增加一两万人。” “加上思忠、思孝和思敬的兵马,全军五六万,足以与张延礼一战。” “我等本土作战,士卒用命,兵马更多,胜算不低。” 李思恭随后就朝部下吩咐道,手下立刻派遣了使者,他们要趁城外的敌军没来得及围城之前,及时将消息传了出去。 李仁钦本来想说,横山党项没多少甲胄,人数再多也没什么用,但是看了李思恭的脸色后没敢再泼他的冷水。 曹进玉在城外小心防备着,但是直到营垒都打造完成,都没有夏州兵来攻。 “从周,看来夏州城的敌军不算多,我们要不要尝试攻下城。” “说不得这夏州能被迅速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