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弗陵虔一回到大本营渭州,立刻召集了长子伏弗陵嗣,与这个表现不俗的长子商议对策。 “吾此战已败,如今吾部元气大伤,原先计划扶持赞普一统陇右已然成空,如之奈何。” 伏弗陵虔虽然沮丧,但他年幼继承部落起家,几方周转,尚有今日之势,如今尽管一时受挫,但却没有就此失去斗志。不过他骤逢大败,濒临死亡,也开始考虑身后之事。 如今他与长子商议此事,就是想看长子的能为,遇到挫折后,到底能不能顶住压力,有所作为。 而此时,伏弗陵嗣却没有被突然而来的打击而惊慌失措,而是颇为冷静的说道。 “父亲,此次吾等虽败,但核心部众仍在,反而武州养嘱氏、样丹族与宕州拔藏氏这三家部族伤亡极重,加上其族长皆陷于唐军,内部必乱。” “此时,正是吾部族吞并这三部势力之时,借赞普之令,加上防备唐人的名义,可快速占据这二州,吾伏弗陵氏家族的损失亦可靠此补充。” 伏弗陵嗣的手段倒是非常狠辣,盯上了自己的盟友,几方都有损失,但伏弗陵氏损失最小,反而目前最具备优势,他准备从盟友手中找补回此战的损失。 听到伏弗陵嗣的打算,伏弗陵虔非常满意,之前他觉得这个儿子什么都好,有手段,有能力,但做事放不开,没有他这么决绝狠辣。 但此时伏弗陵氏遇到危机,伏弗陵嗣立刻打起了盟友的主意,让伏弗陵虔之前的担忧一扫而空,觉得这个长子不愧为自己的种,手段一点不逊于自己。 “此策甚佳,汝弟伤重,正在修养,就由汝带兵进入宕、武二州,收复这二州之地。” 伏弗陵虔既然看重长子,自然准备着重培养,让他领兵历练、获取功劳,也能让他有足够的威望和班底压服部落内的其余人。 “吾必为父亲夺取二州。” 听到伏弗陵虔的命令,伏弗陵嗣连忙说道,充满了信心。 “不过,吾最多给汝一千甲士,汝靠这些兵马征服二州,吾还需防备唐人来袭。” 伏弗陵虔虽然看重长子,但却没办法给他足够的支持。之前伏弗陵氏本来能出动两万多人,其中甲士不超过五千,这五千人里面其中三千乃是伏弗陵氏族人,另外两千也是依附于伏弗陵氏的有实力的奴隶主。 这一战,伏弗陵氏损兵万余,但其实核心甲士损伤不重,不超过一千,而且多是依据于伏弗陵氏的奴隶主,他们本部甲士损伤两三百。 但此刻伏弗陵虔要防备张延礼,自然不能把家底都给伏弗陵嗣,他打算给伏弗陵嗣一千甲士,再征召一些奴隶作为辅兵。 而伏弗陵嗣却毫不在意,觉得这些人马足够了,对此充满信心。 “有一千甲士足矣。” 看到长子如此,伏弗陵虔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又继续问道。 “那小云丹赞普,该如何处置。” “父亲,吾等虽无法靠赞普号令陇右,但吾等刚立赞普,就弃之不顾,以后又如何号令其余部族,反正不过供着即可,浪费不了多少粮食。” 听到伏弗陵嗣的话,伏弗陵虔有所犹豫,他原来是打算杀了小云丹赞普的,因为对方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但伏弗陵嗣却劝父亲将赞普留下,照原先一般供奉,以后说不定有用。 想了想后,伏弗陵虔按下了心中杀念,反正赞普比长子还小很多,若是长子愿意留,那就留下也无妨,今日一谈,他觉得长子有这个能力压制住小云丹赞普,不被他反噬。 “就依汝所言,以后汝需小心,若是小云丹赞普有所异动,汝做事需果决,切记噶尔家族之祸。” 伏弗陵虔嘱咐起长子,而他提到的噶尔家族乃是吐蕃的一个权相家族,其家族出过论钦陵这样的名将,数次大败唐军,大非川一战更是让唐军名将薛仁贵全军覆没,但最后他却落得被抄家灭族的下场。 伏弗陵虔以此事提醒长子,就是担心被小云丹赞普反客为主。 “父亲放心,如今赞普权威已丧,号令不出方圆数里之地,吾等何需惧之。” 而伏弗陵嗣连忙表示谨记,必然不忘了此事。 安排好长子伏弗陵嗣的出征事宜,伏弗陵虔次日又拜见了小云丹赞普。 小云丹赞普暂时处理不了什么问题,接待伏弗陵虔的则是那囊氏太后,太后有很强的政治敏感度,当她听闻战事之后,就知道她们母子二人的利用价值大跌,一见到伏弗陵虔就连忙说道。 “赞普年幼,吾一女子,实在当不了摄政之职,还请大论摄政,另请大论教导赞普。” 那囊氏太后将手中筹码全部拿出,想求得一命,不敢再有任何制衡的举动。 而伏弗陵虔见对方如此识趣,加上之前接受长子的劝谏,连忙说道。 “如此,就多谢赞普和王后,还请王后和赞普放心,吾伏弗陵氏必然效忠赞普。” “此战不过小败,等来年,吾必然大败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