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之言,确有几分道理,仆射在书信中告诫吾等,用兵切勿行险。” “但仆射用兵之险,犹甚吾等。” 没有外人在场,石秀林随口抱怨道,当然他也只是抱怨,该做的还得做。 而一旁的慕容浑全当没听到,针对这个问题,他也不好附和什么。 片刻后,他又继续说道。 “如此,吾等不妨在此分兵,汝领兵一万,屯住河口,吾领剩余一万人马,屯住在金城,修缮城墙。” 听到慕容浑的提议,石秀林却是直接拒绝道。 “吾等二人互为犄角,吾领兵五千即可,有吾在,鄯州回鹘、河州吐蕃,皆不会出问题。至于汝那边,还是多留些兵马修缮城墙,也防备昑屈氏吐蕃袭扰。而且,吾等虽然想诱陇右吐蕃各部联合来攻,但也没必要就此放过兰州昑屈氏,不妨多派些兵马清扫昑屈氏,逼其向其余各州迁移,如此一来,即能削弱昑屈氏的实力,也能坚定其余各部一齐来攻的决心。” 石秀林愿意少要些兵马,其实就是愿意把原先归属于他的千户分给慕容浑指挥,这个结果,慕容浑也没拒绝,他确实也更需要人手。 两人商量完毕,就此分兵,更自去做自己负责的方向。 兰州这边暂时告一段落,慕容浑虽然主力屯兵在金城,但还是亲自主动带领四千轻骑兵在那边攻打吐蕃昑屈氏,三战三捷,攻打昑屈氏,斩获千余。 而兰州吐蕃昑屈氏连败之后,剩余部民则向东逃入渭州,而慕容浑趁机追至渭州,攻下了伏弗陵氏两个数百人小型部落,将人口牲畜劫掠而回。 慕容浑觉得,此次之后,伏弗陵氏必然坐不住,应该会主动来攻打兰州。 不过,慕容浑却不知道,伏弗陵氏现在暂时还顾不上兰州。 之前,张延礼向仇公遇送了一份书信,邀请其一同夹击岷、渭二州吐蕃伏弗陵氏。 张延礼本意是让秦州的仇公遇分散岷、渭二州吐蕃伏弗陵氏的注意力,起到牵制的作用。 随后,陇右局势变化,张延礼现在其实不需要仇公遇的秦州军来牵制伏弗陵氏,但仇公遇倒是依言出兵渭州,他有自己的打算的目的。 但秦州节度使目前只剩秦、成二州,兵马不过万,实力有限,仇公遇沿着渭水进入渭州,准备攻打陇西县,等伏弗陵氏来援后,再迅速撤离。 但岷、渭二州吐蕃霸主伏弗陵氏早有准备,在秦州军行军途中偷袭,秦州军不敌,大败。 秦州节度使仇公遇战死,他到底还是没活过五十,只不过和父祖相比,他是战死在沙场,而不是死在床榻上。 而节度判官段圣博带领三千残兵逃回了秦州,他逃回秦州后,立刻拥立仇公遇之子仇绍章为天雄军节度留后,并向朝廷请求朝廷正式册封。 不过仇绍章威望不足,难以震慑州内众将,秦州将牙将单文圣发动兵变,驱逐仇绍章和段圣博,自称为天雄军节度留后,向朝廷请封。 但仇公遇多年统治秦州,还是有些忠心的部署。仇绍章和段圣博虽然不敌单文圣,但也及时逃离了秦州。不过虽然他们逃过了一命,但身边随从不过十余人。 “段叔,如此吾等去往何处,成州还有千余守军,守将为父亲一手提拔,不如去往成州。” 听到仇绍章的询问,段圣博依旧一团乱麻,但还是随口拒绝道。 “不可,成州穷困,兵少将寡,即使守军愿意支持吾等,也不是单贼的对手,成州乃死地,不可去。” 听到段圣博的话,仇绍章的内心绝望,他毕竟才年过二十,骤逢大变,先丧父,又丢掉了父亲的基业,一时之间,整个人已经完全慌乱。 “如此,吾等还有何去处,不如去往乡里。” 听到仇绍章如此丧气的话,段圣博连忙呵斥道。 “汝父多年基业,个中辛苦,有谁可知,怎可轻言放弃。如今不过稍遇挫折,汝年纪尚轻,当振作起来,重新夺回汝父的基业。” 听到段圣博的训斥,仇绍章不敢说话,但同样低头,看起来没什么信心。 看见对方如此,段圣博也很无奈,平时看起来非常聪明的孩子,但一遇到问题,就如此一蹶不振。看来确实不经历变故,根本无法看清一个人的水平和能力。 片刻后,段圣博还是想出了办法,朝仇绍章说道。 “如今秦州靠吾等是决计无法夺回,若想夺回汝父之基业,只有靠外援。” “而如今靠秦州最近的藩镇,除了凤翔,就是泾原。” “吾亲去凤翔,向节度使李昌言请求援军,但若引来凤翔,恐秦州基业不复为汝之手。” “至于朔方、泾原、陇右节度使张延礼,此人与汝父亦有几分交情。此次吾军出兵渭州,也是应他所请。汝亲去求援,向其哭诉,如其念几分旧情,亦能请来此人。” “若是张延礼、李昌言二人互相牵制,汝未必坐不稳这秦州节度使一位。” 不得不说,段圣博短期内还真想出了个好办法,引来两路藩镇,互相牵制之下,真的有可能会让仇绍章继续做这个秦州节度使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