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杀大师,在一旁,神色复杂,一脸无奈,不知该如何劝谏。 而折逋葛支言笑间,看到戒杀大师神色,也感到不妥,转而笑道说。 “大师恕罪,某实不该在大师前如此言语。” 吐蕃重佛教,虽有佛苯之争,但佛教地位仍然超然,作为吐蕃故地的六谷部和嗢末部,虽然对佛教态度不一,但对成名的高僧还是非常敬重的,故而戒杀大师地位超然。 在这些得道高僧面前讨论怎么玩女人,确实有点过分。 而戒杀大师不是迂腐之辈,论迹不论心,若是发生在眼前,还会考虑阻止,这种男人言语间的想法则完全不会在意。 不过,折逋葛支这种自大的情绪,则让人非常头疼,很难听劝,而且这种情绪下领兵,也非常危险。 “酋长,有备无患。” “即使嗢末不来,亦可防备宵小。” “不过多遣哨骑,让军士多加准备罢了。” 戒杀大师眼见这种情况,没有强调崔君的能为,免得适得其反,激起折逋葛支的逆反心理,只能耐心劝说。 而折逋葛支之前惨败回鹘,战场逃生,为人也多了几分小心谨慎,故而不再坚持,也让士卒多加防备,虽然没有多么重视,但也聊胜于无了。 戒杀大师亦无可奈何,只能自己多加小心了,尽快远离这是非之地。 ----------------- 数日后,甘州回鹘天睦可汗也得到了这个消息。 “想不到,凉州竟有此等人物。” “可惜归义军张延礼大军入肃州,若是其无大军在,吾军当径直向东,趁势夺凉州。” “如今,当先减除心腹大患,再攻凉州。” “未相温,汝带兵五千,支援夜落纥,归夜落纥节制,命其务必防备嗢末。” 天睦可汗考虑良久,最终还是给夜落纥增兵,如今生死存亡,不得大意,故而只能用夜落纥之能,顾不上打压了。 但他也留了一手,用自己心腹未相温为将,兵权还在自己手上,不会出现尾大不掉之势。 “往大朝请封的信使可有回信。” 紧接着,天睦可汗问起群臣,关心起另外一件大事。 “圣人接见,但未提册封之事。” “但是,掌管神策军的田令孜索贿。” 下面立马有一人赶忙上前来汇报进展。 “此为何人。” 天睦可汗虽然在胡人中算的上见识超群了,但说起唐廷内部的官员情况,也不太清楚。 “此人乃宫中官宦,圣人称了为阿父,甚贪。” 下方回答的人早有准备,故而对答如流。 “原来是个太监,还是个掌权的太监。” “他想要什么,就给他。” “只要能得册封,何须吝啬些许财货。” 天睦可汗平日里重赏猛士,对财货毫不在意,故而没有任何犹豫。 下方之人立马称是,赶紧安排。 随着其它事情都安排妥当,天睦可汗也赶紧询问各部情况,准备近期出征肃州。 ----------------- 而在凉州东面,则是贺兰山区,此乃昔年唐与吐蕃清水会盟后约定的闲田地区,当年双方约定均不设兵将,不筑城耕种。 如今吐蕃早已灭亡,但闲田地区仍然维持现状,人烟稀少,只有一些活不下去的流民,才会深入其中。 再往东,则是唐朔方节度使治下的灵盐二州,不过这二州党项居多,节度使唐弘夫在位多年,崇信佛教,没什么作为,更不会越过闲田地区,对凉州有什么遐想。 ----------------- 而等到张延礼得到这个消息,已经又过了一段时间,没办法,河西人口虽不多,但土地辽阔。 凉州距离甘州,有近五百里;甘州至肃州,亦有四百里;再然后,四百里至瓜州,瓜州往西又有三百里至沙州,沙州西北六百里方至伊州。 而这些城池,近乎是一条直线,两侧皆是山脉,所以,河西之地土地狭长,交通不便。 而从凉州至长安,亦不过一千五百余里。 等高加福那边探听到这个消息时,戒杀大师的书信早已到来。 从书信中,张延礼大概明白了嗢末之变的情况,也大体上从戒杀大师的分析中判断出周边各个势力接下来的打算。 整体上看,这个事件对张延礼非常不利,不但让归义军这边失去了有可能的外援,还会催逼甘州回鹘加紧攻打肃州,让他准备的时间大大降低了。 好处也不是没有,原先,回鹘定会秋季马肥之时作战,张延礼若要避开此刻,要么主动进攻,要么用计策使其来攻,如今嗢末之变,会让回鹘此时主动来攻,避免了他一番手脚。 要是再晚上两三个月就更好了,张延礼准备更加充分,胜算更大。 但事情哪能尽如人意,面对此种情况,张延礼只得随机应变,做好万全的准备。 他让郭怀德那边打造完最后一批武器铠甲,留少量士卒看守,其余众军全部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