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幽深昏暗的洞府之中,气氛压抑得如同实质一般,让人喘不过气来。雁缺在完成了一系列准备动作后,便全身心地投入到这折修之举当中。 四五天的时光,在这静谧又紧张的氛围里缓缓流逝,每一分每一秒对于雁缺而言,都像是一场漫长而煎熬的考验。 从第一天开始,随着他双手不断地快速结印,那些复杂晦涩的法印就如同纷飞的蝴蝶,一个接着一个地朝着地上用血刻画的神秘阵法飘去。每一道法印融入阵法之时,那干涸已久的血迹仿佛被唤醒了沉睡的记忆,微微泛起一丝诡异的红光,如同点点火星,在黑暗中闪烁跳跃,逐渐让整个阵法有了一种复苏的迹象,仿佛一个古老而又危险的巨兽,正缓缓睁开它的双眼。 雁缺口中念着的古老咒术,声音低沉且绵长,那晦涩难懂的音节在洞府中不断回荡,仿佛穿越了时空,携带着岁月深处的神秘力量。 咒术声中,他步伐沉稳却又略显艰难地走到阵法的中心位置,缓缓站定。此时,他周身原本就紊乱的灵力,在咒术的牵引之下,开始沿着那些错综复杂的轨迹缓缓流转起来,起初还只是如潺潺溪流,可随着阵法的进一步激活,灵力流转的速度越来越快,竟渐渐汇聚成汹涌澎湃的江河之势,在他的体表形成一层若有若无的灵力光晕,只是那光晕中时不时夹杂着几缕黑色的气息,仿佛是天地吞噬之力留下的痕迹,正顽强地干扰着他的行动。 接着,他朝着赵邪和妙上林的方向伸出双手,只见两道灵力丝线从他掌心延伸而出,那丝线起初细若游丝,却在不断延伸的过程中逐渐粗壮起来,一端紧紧连接着他,另一端则如同灵动的灵蛇,分别朝着赵邪和妙上林探去。 当灵力丝线触及二人之时,先是轻轻缠绕在他们身上,而后缓缓与二人的灵力相互勾连,就像是在编织一张紧密的大网,试图借助他们的力量来稳固这不断变化的阵法,同时引导自身修为按照既定的、不可逆的方式进行折损,以此去换取那或许存在的一线生机,或是减轻那如影随形的天地吞噬之力带来的影响。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雁缺的脸色越发苍白,毫无血色的面容就像一张白纸,透着一股虚弱与疲惫。他额头早已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那些汗珠汇聚在一起,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滴答”声,可在这寂静的洞府中却显得格外清晰。 他的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每一次灵力的流转、每一点修为的割舍,都好似有一把锋利的小刀,在他的灵魂深处狠狠划过,带来难以言喻的巨大痛苦。这种痛苦不仅来自于修为的流失,更源于对未知的恐惧,毕竟折修的结果无人能准确预料,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然而,雁缺眼中始终透着一股决绝与不甘,他咬着牙,强忍着那几乎要将他淹没的痛苦,继续坚持着。那原本深邃有神的眼眸,此刻布满了血丝,却依旧死死盯着阵法的变化,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之处,一心只盼着这折修能够顺利完成,哪怕要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 就这样,在煎熬中度过了四五天,那漫长的时光终于在雁缺的苦苦支撑下走到了尽头。此刻的雁缺,修为已然从化神之境跌落到了元婴后期修为。 曾经围绕在他身边那强大而磅礴的化神气息,如同潮水般退去,只留下元婴后期相对较弱的灵力波动。他整个人看上去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身形都显得有些佝偻,那股曾经的威严与霸气也消失殆尽,只剩下劫后余生的疲惫与对未来的迷茫。并且此刻他气息极不稳定。 赵邪和妙上林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他们虽被下了禁制,可目睹雁缺这般模样,也不禁对修仙路上的艰难险阻有了更深的感触,同时也在暗暗担忧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又会如何,毕竟眼前这位曾经强大无比的存在,都在这天地规则和机缘的摆弄下如此狼狈,他们又能否在这残酷的修仙世界中继续安稳前行呢? 在那昏暗幽深的洞府之中,随着雁缺修为如潮水般散去,笼罩在赵邪和妙上林身上的禁制也如同烟雾一般渐渐消散。赵邪目光一闪,眼中精芒毕露,旋即对着妙上林暗中传音道:“此刻动手,这雁缺定然没有任何反抗之机。”他的声音冰冷而果断,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妙上林心领神会,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认可赵邪的判断。此时的他们,深知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若能成功把握,或许便能在这险象环生的修仙界中占据一席之地,摆脱诸多潜在的威胁。 折修成功后的雁缺,转过身来,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与欣慰,对着赵邪和妙上林说道:“多谢二位助我了。”然而,他万万没有料到,危险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他袭来。 刹那间,整个洞府被一片浓烈的冥炎所充斥,那冥炎如同汹涌的黑色火海,瞬间将周围的空间都染成了一片黑暗与炽热交织的世界。赵邪施展出大威魔功中的血化大法,只见他周身血气翻涌,浓郁的血光与冥炎相互交融,气息节节攀升,修为竟直逼元婴后期。在血光的映照下,他的面容显得格外狰狞,仿佛从九幽地狱中走出的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