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人走得很快,估计同样在雨中赶路久了,一个个都显得神情疲惫,只奔着有光亮传来的地方走去。 而整个村子中唯一有灯光的区域,自然就是那个灵棚了,我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偶然路过,还是事先早就预计好了要进入这个村落,继续蹲在窗户边默默查看着,眉头越皱越深。 林远很小声地说,“看这帮人的样子,明显是直接奔着小村子来的,会不会我们都猜错了,搞不好这个悬尸锁煞阵就是叶家人找人布置的?” 这说法有一定道理,却被陈炳坤摇头否定了,“不会,枫城叶家的人还算正派,他们主要经营阴物和药材生意,比较注重名声,应该不至于干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话刚说完,我就看见那支队伍已经抵达了灵棚,此时叶家的少阁主也跟我们一样,客客气气地走进棚区,向那帮正在玩牌的“村民”进行交涉。 不过那帮人显然没什么好脾气,即便这帮人取出了一沓厚厚的红票子,依旧被那个头上戴孝巾的中年人用十分蛮横的态度给拒绝了。 这些村民的脾气很冲,两句话说不好,马上就跟叶家的人吵起来了,那个叶宇澄倒是没说什么,可他身边的打手却没有这么好脾气,立刻走到牌桌上,伸出手臂在桌面上轻轻一砸,顿时哐当一声,那牌桌就这么垮塌下来,四个桌腿都出现了裂开的痕迹。 我把眼睛眯起来,果然叶家招揽的高手都不简单,那人只是用双手在桌面上看似随意的一拍,就能粉碎木头桌椅,绝对是个内外兼修的高手。 然而奇怪的事,即便叶家人露出了这手,那些正在玩牌的家伙也是毫不在意,除了那个戴孝巾的中年男人还气呼呼地站在那里,继续挥手赶人之外,其余的人依旧自顾自地坐在牌桌上,仿佛看不见这帮外来者。 这一幕让人觉得很不自然,叶家那几个人有露出了很疑惑的眼神,就在我眯眼观察这帮人打算如何收场的时候,林远却感知到了什么,忽然拿手在我肩上拍打了一下,指了指对面那几栋木棚房的屋顶,小声说, “快看,那几栋房子的屋顶上都趴着人。” 我抬头一看,果然,就在灵棚里的人和叶家发生争吵之际,原本死寂一片的小村落,已经被几个身穿蓑衣的黑衣人给围起来了。 这些人步伐轻快,纷纷跳上房顶,悄无声息地朝着叶家队伍围上去,此时的叶家人还在和灵棚里的村民发生争执,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变化,我瞧见几个黑衣人手上都摸出了尖刀和法器,心脏不免一缩,心说看来叶家的人怕是要倒霉了。 这念头刚刚升起来,原本正趴在我身边的陈炳坤却看不下去了,直接探手入怀,从里面摸出一枚木楔子,将力量灌注在手臂上,朝着最近的一个黑衣人腿上投掷过去。 别看陈炳坤平日里吊儿郎当,比林远还要不着调,可手头上的暗器功夫却十分精准,木楔子在黑幕中闪过一道光,一下就打中了最后面那个黑衣人的大腿,对方没有任何防备,顿时闷哼一声,从房梁上狠狠摔下来。 我和林远都感到诧异,对陈炳坤问道,“小师叔你这是干嘛?” 陈炳坤摇了摇头,说自己虽然和叶家有过一些小矛盾,可也清楚叶家并不是什么为非作歹之徒,这帮人摆明了就是打算对叶家下手,既然撞见了,多少要提醒他们一下。 随着那名黑衣人的摔倒,直接从木棚房顶上滚落,顿时造成了很大的动静,正在和村民交涉的叶家人也被惊到了,纷纷调转目光,朝着那个闷声落地的家伙看去。 瞬间就有人察觉到了屋顶上面的埋伏,顿时整个叶家脸色大变,而那帮“村民”见事情落败,已经伪装不下去了,边用力掀开了牌桌,取出牌桌下面的各种兵刃,一下子朝叶家围拢上来。 刚还戴着孝巾的中年人率先发出一声狞笑,指了指为首的叶家少阁主, “你们姓叶的也想来份一杯羹,简直是做梦,这龙蛟是我们海鲨帮先发现的,识相点就快滚,不让让尔等灰飞烟灭!” 见这帮人已经摆明了车马,叶家的人也顿时反应过来,那个名叫叶宇澄的少阁主当即冷笑说, “原来是海鲨帮的朋友,真没想到你们会先我一步抵达这里!” “不错,这个小村子已经被我们占领了,现在禁止任何人踏入,姓叶的,识相的你们还是快滚吧,省得到时候追悔莫及!” 这时人群中又传来另一个女人的声音,正是一开始“好心”追上来,向我们赠送鸡蛋的中年妇人,不过相较于之前的老实巴交,她此刻的脸上已经挂上了阴鸷和凶狠,果然是个十分擅长伪装的家伙。 隐藏在暗处的黑衣人们此时也纷纷围上去,一部分人站在房顶上,另一部分人则快速跳下,手拿各种武器将村子包围成铁板一块。 见状,叶家的少阁主倒是并没有陷入慌乱,只是冷冷地沉下眉头,环顾四周说道, “来了这么多人,看来这个小村子里的人已经全都遇害了吧?海鲨帮的人下手竟然如此凶残,连这里的普通村民也不肯放过,你们这种行径和畜牲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