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珠说的很悲壮,也表现出了愿意随时为苗寨赴死的决心。 那几个寨民听到她这样说,哪还肯单独离开,一个个都围守在芭珠身边,表示要跟她一起进退。 这同生共死的场面看起来确实挺感人的,但现在可不是拍电影,随便喊几声口号就行了,我看着几个因为受了毒瘴影响,连路都快要走不齐的寨民,说你们留下来又能干什么,除了害芭珠分心外,你们根本什么都不了。 林远也说道,“你们快撤吧,到时候芭珠还要分神保护你们,胜算就更低了,由我们守在寨子门口不会有事。” 这话要是换成半个月前或许不会有人在意,但连日以来的交锋,我和林远已经通过自身的表现证明了自己,苗寨里的人大多数族人也见识过我们的厉害,经过一阵迟疑后,那几个苗寨居民也只能点了点头,心不甘情不愿地互相搀扶离开了这里。 他们前脚一走,我们立刻围绕寨门布置起来,芭珠释放出了很多毒虫,把守着进出寨门的通道,刘媚则祭出四像封魔印的令旗,隐藏在建筑的深处,随时准备阴对方一手,林远则划破手掌心,以血画符,对这里展开了诸多布置。 我和巴熊则带领着为数不多的苗寨护卫们守在了寨门的正中间,随时防备敌人发起的冲锋。 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整个寨子就被浓雾和瘴气遮掩,完全看不到阳光,寨子门外一片森寒,刮着呼呼的冷风,除了那片粘稠翻滚的浓雾外,几乎什么都看不见。 十几双眼睛透过浓雾,齐刷刷地看着寨子外面那条必经的小路,可足足等待了十几分钟,四下里依旧是一片死寂,并不能捕捉到敌人的踪迹。 巴熊抹掉脸上半干的鲜血,这些鲜血既有敌人的,也有他族人同胞的,他瞪大了眼珠,不断环顾四周,等了半天始终没等来敌人的动静,不由得怒气匆匆道, “这些混蛋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隔了这么久都不肯杀过来?” 我深吸一口气说,“这就是敌人的高明之处,利用毒瘴封锁整个村寨,尽可能地消耗我们的有生力量,自己却不忙着现身,等到毒瘴覆盖了整个村寨,大家都中毒脱力之后,他们才带领大部队冲进来收割咱们。” 巴熊眼珠子瞪得通红,直接朝着浓雾深处大喊道,“兔崽子们,有能耐你们现在就出来,跟爷爷真刀真枪拼一场,靠这些阴谋诡计算什么本事!” 他骂得很难听,中间穿插着很多苗疆骂人的土话,可即使面对这样的谩骂,浓雾中依旧是一片死寂,除了翻滚的白雾在空气中游荡,根本感知不到任何东西。 我让巴熊省点力气,不要再消耗自己的体力了,对方有备而来,绝不可能因为他三言两语就现身。 巴熊怒气冲冲道,“既然他们不肯出来,那我就想办法逼出他们,不要以为躲在浓雾里我就拿这帮畜生没办法!” 他猛地一跺脚,竟然主动脱离寨门,朝着浓雾最深处砍杀了过去,我们大惊失色,都喊着你快回来,可惜巴熊已经被愤怒冲昏了理智,回想刚才成片倒下的族人,他的怒气值已经攀升到了顶点,完全不顾及我们的呼喊。 浓雾仍旧在尽情翻滚,巴熊很快抵达了那片烟雾的深处,紧接着便是一道沉闷的大吼,将手里的开山大刀举起来,朝着浓雾深处的某个地方斩去。 这一刀他倾尽了全力,随着刀锋呼啸,浓雾居然被撕扯成两半,随后我看见一道黑影在里面一闪而过,巴熊受到了黑影的刺激,大吼着持刀继续跟上去,身体即将被浓雾彻底包裹起来。 “不好,对方这是在诱敌深入!” 正在布阵的林远对我喊了一声,“周玄,快去帮忙。” 我则是二话不说,脚掌狠狠在地上一跺,用最快的速度追向巴熊,与此同时我也听到浓雾中传来的零碎脚步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急速靠近一般,干净取出一枚符纸,引燃后朝那个方向狠狠投掷过去。 我虽然不是正经道士,可跟着林远瞎混这么多年,多多少少也学会了一点制符的手段,随着黄符腾空,一缕火焰被迅速引燃,透过符纸燃烧的火光,我看到一道走路姿势弯曲古怪,一摇一晃的黑影子正在急速靠近。 这东西浑身散发着浓郁的恶臭,披头散发显得很是诡异,我把眼珠子眯起来,竟然嗅到了一股浓烈的尸臭味道,不敢贸然靠近,对身后负责镇守寨子的苗人喊道, “放箭!” 刷! 一支削尖的竹箭从寨子里面直射出来,不得不说这些苗人的箭法还是很好的,哪怕只是借助着微弱的光芒,也能迅速锁定目标,当头一箭,直插黑影的眉心。 中了这一箭的黑影立刻直挺挺地躺下,巴熊见状也咆哮着冲上去,大吼道,“让我看看你这家伙究竟长什么样!” 他被愤怒冲昏头脑,跑得极快,似乎还想冲着中箭的人补刀,我一脸无奈地跟上,大喊道, “老哥,你先回来再说,我们不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