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充满了担忧,联想到自己刚进佤邦村寨时,贡西族长看向我们的眼神,总觉他对我们的到来并不欢迎,会不会出于对宏光寺的忌惮,提前把我们撤退的路线提供给对方? 林远则表示了不可能,“路线图上标记了两条线路,谁也不清楚咱们会选择哪条路,就算有人想告密,也不可能这么精准地预判我们的方位。” 如果不是佤邦村寨的告密,那敌人又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难道纯纯只是巧合? 这个问题我想不明白,只觉得前面黑漆漆的林荫中,似乎有一股异样的动静传来,我和林远都不是初涉江湖的新手了,明显能感觉到这股气息的不简单。 林远把枣木剑取出来,抖手画了几个圈子,用来防备敌人的突然入侵,而我则死死握住了短刀,谨慎打量周围的布景,几乎就在我们察觉到情况不对的同一时间,树林西北方忽然闪过一道尖锐的风压,随后便有什么东西朝我胸口迅速扑咬过来。 这东西来的飞快,我都没能看清它具体长什么样,只能凭借本能横过刀身一档,随后是哐当一声,一团黑漆漆的东西正面撞击在黑魔刀上,通过刀锋反射出来的月光,我终于看清了这个隐藏在林中埋伏自己的东西。 这是一个大小堪比篮球,长得毛绒绒,且肉乎乎的丑陋的“肉团”,乍看起来很想放大了十几倍的海胆,没有五官和其他身体部件,整个身体就只有一张黑色的大嘴,嘴巴张开,露出森森的犬牙交错,上面全都是黑红色的口水。 “这是什么怪物?” 我吓了一跳,被肉球的冲击力震得后退两步,没等稳住身体,那肉球居然开始旋转起来,发出咔嚓的骨节摩擦声,随后在它腹腔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打开,居然延伸出八根章鱼一样的触角,在空中诡异地游动着,像极了出水的八爪鱼。 我刚才那一刀只是将它暂时制止,却没有造成伤害,经过两秒钟停顿后,那颗肉球下面的触须便再次蠕动,朝我脖子缠绕上来。 我瞠目结舌,怀疑自己看到了怪物,搜遍整个脑袋瓜,也想不起眼前这种“毛球”到底是什么生物。 这会儿那些触角已经犹如鞭子一样抽打上来,在我肩上重重一撞,我立刻感到气血翻涌,被巨大的力量拍落在地,随后那八根诡异的触须居然疯狂延伸开来,好像一张散发着鱼腥味的腐烂大网,试图将我整个兜住。 它的触角十分腥臭,散发着死鱼虾蟹的味道,但韧性却强的离谱,触须上面爬满了一个个园形的吸盘,一旦扣住目标,便会拼命地往回缩紧,在很短的时间内对猎物完成绞杀,我尝试挣脱了几下,居然不能动弹。 “狗曰的,又不是拍科幻电影,他们到底上哪儿找来这种恐怖的东西啊。” 我心里很慌,但越是为难关头,大脑反而比平时更能保持清醒,眼看蛮力拼不过,立刻激活小腹下的气息,随着一股金色气流上涌,集中在我的右手伸手,瞬间我感觉手心变得滚烫,狠狠朝这触须怪物腹腔上面贴去。 手心喷涌出本命龙蛊的气息,一旦跟这怪物接触,立马发出滋滋的烙肉声,肉球身上腾起了阵阵白烟,它终于感受到了痛苦,原本死死粘附在我身上的触角也略微松开。 我趁机用左手拿刀,一个反撩,在这肉球身上辟开一道血线。 然而令人恶心的一幕出现了,只见被劈开的肉球怪物身上并未洒落出鲜血,反倒喷溅出一些粘稠得好似米汤一样的乳白色液体,并散发出强烈的腥气。 那味道简直别提了,有点像男人的那个,黏糊糊地粘在我身上,让我恨不得连隔夜饭也一起吐出来。 好在同一时间林远也出手了,枣木剑从斜侧里递出,将肉球张开的大嘴卡住,林远将手腕一抖,运用一股巧劲,强行把这东西挑开,还不忘甩出一张黄符,稳稳贴在这怪物身上。 一股蕴含着灵力的符咒气息散发,犹如汽油般泼洒在它身上,顿时燃起了幽蓝色火苗,绵密的符火灼烧下,这怪物布满獠牙的嘴中立刻爆发出一声尖锐嘶吼,像极了一个被抢走母乳的婴儿,怨毒、尤其的尖锐! 然后这玩意就逃了,身体跟个皮球一样撞击在地上,迅速腾空跃起五六米的距离,在旋转中没入树林,眨眼便消失得干净。 我擦了擦眼睛,神情恍惚怀疑刚才是不是出现了错觉,然而浑身的浓浆仍旧在在向我展示什么叫做真实,林远和我背靠背,同样小心防备刚才那东西的出现。 守了很久,我没有感应到那东西卷土重来的气息,稍稍松了口气道,“小道士,刚才那究竟是什么鬼?” “应该是一种咒灵。” 林远沉下脸,用十分低沉的嗓音说道,“咒灵不是普通的冤魂,而是汲取不同冤魂的营养,通过特殊的法门炼制形成的,属于怨灵气息的集合体。” 我惊讶得不行,说咒灵不应该是灵体吗,可刚才那东西明明有肉身……林远一声长叹,摇头说鬼知道这帮降头师究竟用了什么邪门的法子来炮制咒灵?总之一定要小心了,被咒灵盯上的下场一般都会很惨,这东西讲究个不死不休,除非我们能弄死它,要不然就让这玩意弄死我们,否则战斗永远不会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