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那一瞬间展开了行动,周八爷排兵布阵,疯狂晃动旗幡,旗幡上面灵气逼人,阻挡那些邪气的入侵,其余的人则抓住机会,用极快的速度奔向正在运转的风车,试图阻止它的旋转。 随着脚步逼近,我已经跳到了最近的木桩上,望着眼前这个直径超过三米的巨型风车,还在思考应该怎么将它拆掉。 可来不及动手,我便感觉脚下的溪水沸腾得越来越厉害,急忙低头一看,被随后呈现的一幕吓得胆战心惊。 只见沸腾的溪水下面,忽然炸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大气泡,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水下大口呼吸。 而随着气泡的炸裂,一股浓郁的尸气也在集中散发,汇聚成一片浓郁的黑色气流。 气流在不断旋转,拉伸成直径半米的漩涡,漩涡中则缓缓伸出了一只只惨白的手臂,五指青黑,爪子犹如镰刀般飞速抓来。 “次奥,水下有尸体,而且数量不少!” 我破口大骂,不等这些青黑色的爪子袭来,便换了一把开山大刀在手上,刀锋一阵旋转,重重跺向了这些尸体的手背。 啊…… 与此同时我也听到水边传来的一声大吼,紧接着溪水下的水泡接连炸开,爬出一句又一句扭曲的死尸。 这些尸体浑身高度腐烂,有的衣衫褴褛,脸上呈现出诡异的惨碧色泽,有的脸颊和手掌都烂穿来,露出蜂窝煤一样的窟窿眼,骨骼发黑,只剩下血糊糊的筋膜相连。 它们神情麻木,咧着乌青色的大嘴飞快跃出水面,脖子在机械地扭曲转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那个骨节通过挤压和摩擦带来的噪音。 “滚开!” 起初面对这些可怕的腐尸,我第一反应就是害怕到迅速躲避,可随着时间流逝,内心似乎适应了这种环境,不仅没再害怕,反倒滋生出强烈的厌恶情绪,一声大吼之后,我立刻挥动开山刀,将水下蹿出来的腐尸接连打退。 林远则跳到另一根木桩上,不断搅动枣木棍,自上而下地敲击,不等腐尸们彻底冒头,就会迎来毫不留情的敲打。 我们占据了高处的地形,同时也占据了很大的优势,犹如打地鼠一般迅速挥动法器,逼得大部分腐尸无法冒头。 然而溪水下隐藏的腐尸数量着实不少,虽然大家竭力拦截,依旧是力有不逮,很快便有腐尸从水面中爬出,开始朝木屋方向围拢。 如今守在木屋前面的人只剩下周八爷一人,望着大量蠕动而来的腐尸,这老人也只好将袖袍一抖,甩出大量糯米和朱砂,一脚踩在朱砂粉末上,身形飞快游动,居然运用脚掌画起了符咒。 随着符咒落成,周八爷狠狠吸了口气,猛地一跺脚,暴喊一声“启”。 顷刻间符文闪烁,一缕缕暗红色的气流彼此交汇在一起,结成蜘蛛网一样的阵纹,腐尸们刚刚挥动爪子扑上去,立刻遭到符咒拦截,被无形的力量弹射出来,一只接一只,纷纷被打落回了水里。 这画面不仅让我心生敬佩,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想不到周八爷年纪一大把了,对付这些邪物的手段却是层出不穷,比我们这些壮年小伙子表现得还要犀利。 可即便周八爷表现得如此给力,依旧没办法将所有腐尸阻拦下来。 时间一点点推移,溪水下汇聚的腐尸数量越来越多,逼得大伙儿手忙脚乱,不得不再次退回阵里,根本没办法触及转动的风车。 我们紧靠着手上的大刀挥砍,抡翻了一具又一具的腐尸,但水面下的腐尸好似无穷无尽,根本就砍杀不完,十几秒的冲击后,林远和其他人一起被逼得倒退,众人再次靠在了一起,环顾水下不断蠕动的恶心人头,每个人的内心都变得无比焦急。 “怎么办?溪水下面的腐尸数量好像变多了,根本就砍不完啊。” 我浑身出汗,体力已经渐渐跟不上,一旁的马源和周健也都开始大口喘气,林远虽然还能坚持,但脸颊早已憋得通红,看起来比我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挥动枣木棍画出两道圈子,棍影一弹,将两具腐尸接连打飞,随即喘息道, “这些腐尸怕不是当年那个古战场留下的,不知道被人利用什么邪术操控起来了,而操控它们的核心法阵人就在风车下面,只能毁了风车才有可能阻止。” 我心里暗暗叫苦,要阻止腐尸就必须毁掉风车,可这么多腐尸拦截在面前,我们连靠近风车都做不到,更别说将它捣毁了。 形势愈发糟糕,大伙儿被围成一圈,根本就无法破除尸阵,眼看就要陷入包围,而就在这个时候,那浓雾中却又传来一阵气急败坏的巨大咆哮, “啊,你个死猴子,我草啊……” 突如其来的咆哮声让我们大脑出现了宕机,都不约而同把目光转向呼声传来的方向,确定这惊呼声应该是由廖东发出来的,但却不晓得究竟是什么情况。 而站在队伍边缘的周八爷却似乎看出了什么,老脸浮现出一丝激动,指着溪边大喊道,“好像是那头冥猿从背后偷袭,抓伤了廖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