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将胡茵扛到一辆手推车上,上面盖张雨布,推着就出了门。 就这样大摇大摆推到大街上,左拐,再左拐,停在一户人家门前,吹了三声口哨。 杨小南不用跟他东拐西拐,直接穿的墙,发现他停的地方,跟之前胡茵准备去找赵启刚的地方是同一户人家,房后打牌的声音还在持续。 很快出来一个穿西装打领带的新潮男子,对推车男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往街外走去。 原来街外空旷处早就准备有一辆桑塔纳轿车,他们要把胡茵弄上车。 这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杨小南暂时没有出手。纵是想出手弄人也没办法,在变成影子的情况下,她只能触物,无法触人。 西装男开车离开前,对推车男交待道:“唐四,那边都准备好了吧?你别给我出岔子,按商量好的计划速度行事。” “齐盛哥你放心,我怕找外人坏事,用的我亲妹子。” 西装男有点意外的样子,顿了顿,说道:“务必把人送进去。” “齐盛哥,我还指望你带我去港城赚大钱,一定会好好表现,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这俩人渣不知打着什么坏主意。杨小南现在分身乏术,两边都有事发生,她不知道选哪一边。 罢了,跟胡茵吧,至少二十来年后赵启刚还活着。 于是她穿进车里,跟着麻袋一起来到一处农房。 杨小南万万没想到,她会在这里遇到一个十分面熟的男人。 中山装! 对,三名身穿中山装的老男人,一起用剑将“她”刺死的梦里,其中就有面前这一位。 现在他还算不得老,但也没年轻多少,好像无法给他一个准确的年龄判断。 “大师,人我带来了。拜托拜托。”齐盛表现得极为殷勤。 “确定是八字全阴?” “非常确定!”齐盛道:“我们都是仙桃街上的人,从小一起长大,她啥时出生的,家里老一辈们都清楚,我问了不下四人,不会有错。” “呵,你为了发财真下得了手。” “这……”畜生还知道尴尬,讨好道:“发小固然跟我有点情份,但是哪比得了遇到大师您的珍贵。” 这话说得不通不顺,莫名其妙。 中山装挥手打断他,让他揭开麻袋。 胡茵惊恐愤怒的脸露了出来,一看见齐盛就低头朝他拱过去,现在她只能拿头当武器。 中山装扯掉胡茵嘴里的破布,胡茵还没骂出半个字,就被卸了下巴。 杨小南不禁看向自己的手,变成蒋珊那回,她就用过这一招,手法好像完全一样。 此刻她脑子里一团乱麻。 “奇相。”中山装摸着几根山羊胡喃喃道。 齐盛问:“大师您说什么?” 中山装瞥了他一眼,解释道:“我说她是奇相,万里挑一也不为过。” “大师,所以?” “人有人样,畜有畜样,此女生得神似山中白狐,八字全阴亦不为奇了。”中山装看向齐盛:“可用。” 杨小南:一会儿奇一会儿不奇,他到底在说什么。 齐盛大喜,忙问怎么用。 “那要看你想发多大的财。” 小财,纳为房中人即可;大财,则要取她性命。 中山装一边说,一边拿出个四四方方的木匣子。 杨小南嗅到一股似曾相识的味道,跟御景江山尚家密室里的木雕气味同源,她不会记错。 “大师,看您说的,我自然是想发大财。” 胡茵瞪大眼睛恶狠狠地盯向齐盛,恨不得嚼碎了他。 杨小南深吸一口气,不知是不是被中山装引动了梦中“她”的气场,生出一种强烈想杀人的欲望。 “想好了吗?”中山装问齐盛。 “想好了!请大师开始吧。”齐盛心潮澎湃,激动得满脸通红。 “挑一个。”中山装把匣子摆他面前。 匣子抽开,里面有五个形态各一的木雕,大小约摸两根手指。而御景江山尚家密室里的木制雕像,相当于两只手掌,要大几倍。 这五个都能看出表情,分别是:哭泣、微笑、愤怒、蔑视、以及面无表情。 也跟尚家的不一样。 “这个。”齐盛挑了“微笑”。 中山装进了一趟里屋,出来时手上拿着一支医用针。 “这是肌肉松弛剂,能够使神经肌肉阻断,她死后就面带微笑。” 齐盛有点懵,傻傻听着。 中山装冷笑一声:“你很惊讶?惊讶我们这行还要用到市面上的药品?” “没,不,大师,我只是……” 中山装根本就没听他说话,拿着微笑木雕突然朝胡茵胸口摁进去。 杨小南完全没有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动作。 胡茵嘴里瞬间呛出的血喷洒到齐盛脸上,中山装高喊不好。 又道:“怎么会吐血!” 齐盛吓得立在原地一动不敢动,温热的血珠溅得他满脸都是。 “血进你的嘴里了是不是?”中山装面色凝重。 想发大财的齐盛听到这话抖如筛糠,竟然直接失禁,他眼前只有胡茵血肉模糊的胸口。 “混账!”中山装看着地上流淌的污秽,异常愤怒。 喝道:“现在是彻底没法挽回了,不想死就好好养着她,就当多个老婆,发点小财吧。” 虽然结果早已发生,但杨小南看到这里还是松了一口气。 “大师,我不会死吧?”齐盛哪还顾得身上的骚臭味,直接跪在尿上。 “我先给她止血,再送你件东西,保你性命无忧。” “谢谢大师,谢谢大师!”齐盛趴在尿上不停磕头。 杨小南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会在赵启刚身上闻到异于常人的气味,因为他老婆跟木雕相关。 而玩木雕的人又与她的梦相关,即等于跟她自己相关,所以就出现异样感觉。 杨小南刚分析到这里,场景自动把她切换至赵启刚身边。 这时他终于从牌桌上脱身,急急忙忙往家赶。 “启刚哥。”一个女人叫住了他。 “启刚哥,你帮我看看这酒能不能泡药,我哥从西边带回来的。” 赵启刚着急回家,“啥酒不都可以泡吗?这有什么讲究的。” 女人跺脚:“哎呀,启刚哥,如果是好酒泡了不就可惜了吗。我不喝酒的人哪认得好不好,你来帮我尝尝嘛。” “下午吧,阿茵肯定在等我吃饭。” “就一会儿的工夫,你进来尝一尝嘛,我正等着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