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两次了,您把我送走两次了,我晕车...” 虽然知道是自己的问题,但拉斐特不打算就地承认,尤其是在自己初心是好的情况下:“小莫你胆子肥了?” “没...大人我真不舒服,而且这是第二次了。上次您就跟我说让我先走,我就坐着马车去了邻国,还以为会是什么生离死别,我还哭了...但之后您又给我弄回来了,我确实很高兴。但这没必要来两次吧?真别了吧,大人,小别胜新婚,但也没这样子的吧?实在不行我陪着你留下来也好啊,大不了就一起死了算了,大人不在我也没什么可活的了...”小莫从马车里哭丧着脸露出头来,脸色发白,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拉斐特原本是一个很理智且不迷信的人,但这半年多来格伦王国的事让他感觉自己也许该找个神信一下了,一切事情都不符合他预期的进行再加上奇怪的进展让他很是措手不及:“闭上你的乌鸦嘴,为什么人家家里小女仆都天天祈祷神明保佑主人,你就天天说要陪我死,我还不想死!还有,我不是和你说不要和那个萝丝玩了吗?谁教你的小别胜新婚!” “知道了,愿神明保佑大人长命百岁,阿巴。”小莫两只手也不知道放哪,干脆就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嘴里学着脑海里隔壁国家传教士的样子,直接转移了拉斐特刚才的话题。 阿巴是什么鬼?谁家信仰会说这种奇怪的东西?算了,毕竟格伦王国没有信教的传统,平民对此了解不多也是很正常的。只要信仰不影响王权,国王那边也不想管这群贱民到底在想什么,只要乖乖服役乖乖纳税就行。自己家里的女仆也没有相关的学习,看来就不该指望她。 “算了,你别说话了,生病了就好好躺着,睡着就不难受了。” 难受才睡不着啊,马车里颠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小莫心里嘟囔,但也没说出来,还是乖乖在马车车厢里躺了下去。 拉斐特大人特意骑着马出城迎接她还是让她心里很高兴的,虽然距离不远,但一路上的疲惫还有难受都仿佛不重要了。但该撒的娇还是得撒,哪怕自己不难受也要装出难受的样子,更别说自己是真晕车了。不能让自己受的罪白受,没受罪也得装出受罪,这可是萝丝姐姐告诉自己的“女人的法宝”。 ———————— 北部边境 “那群蛮子要冲过来了!快准备弩箭和热油!信使快回去报信,让王国那边保障我们的后勤,不然那群祭祀就会用暴风雪把我们活活冻死!” “梯子搭上来了,准备长枪,给那群不开教的蛮子看看咱们勇士的厉害!” “杀!把他们连带冰块全部推下城楼!” “西边有蛮子冲上来了!快去支援!” “快,快把后门那边的部队都喊过来,我们需要支援!” “快快手脚麻利点,你想被那群蛮子砸成肉泥吗!” “救命啊!我打不到他们!” “把热油泼梯子上!快拦住他们!” “啊!!!” 城墙上蔓延着盔甲和骨头破碎的声音,还有北地人受伤之后坚持战斗的嚎叫和王国士兵的惨叫声。 原本指挥战斗的指挥官早已离开,看到几个北地人像是疯子一样抛下冰块,死死握住沾满热油的梯子,两三下飞身登上城墙后掏出随身携带着的战锤的时候,他就知道他们赢不了了。 托尼·邓恩,格伦王国中的主战派贵族之一,正在这座城市担任指挥官一职。 原本风光无限的他,现在却在城楼之中的石制楼梯中丢了魂一样飞奔着。耳边清脆的踏踏声完全盖不住城墙上传来的惨叫声和身躯碎裂声,那些恐怖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徘徊,永远的刻印在了他的脑海中,将成为永世难忘的回忆。 眼角流出的恐惧的泪水已经打湿了锁子甲的内衬却丝毫不自知,他现在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跑,回家躲到被子里面狠狠哭一场。 为什么这群蛮子如此勇猛,简直像是疯了一样!莱茵那群大腹便便的家伙凭什么能守住这些怪物啊! 托尼·邓恩突然想起了自己之前说的一句话“莱茵那群不学无术的肥猪都能挡住的家伙,能有什么厉害的?不过一群没开化的蛮子而已,我们格伦拥有不输于莱茵的武器装备,还有远高于他们的勇气,那群蛮子不足为惧。陛下,鄙人请求驻守边疆,定把胆敢侵犯我们的敌人一网打尽!”现在想起来他简直想打死自己,在自家庄园里吃吃喝喝多好,为什么非要来这个人间炼狱?国王陛下当时好像还说过让自己安心驻守便是,没必要说什么一网打尽,自己当时虽然很不屑,但表面上还是恭敬地同意了国王的建议。 现在托尼也不知道自己应该以什么态度面对国王,国王说的没错,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但他也确实没有和他们说如此具体,要是早知道他才不会来这种鬼地方保护那群贱民。而现在,自己临阵脱逃也似乎没什么可以辩解的,先活着回去再说别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