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来，我的决定还是有些莽撞了。”琪亚娜忽然说道。 “怎么说？” 雷电芽衣一边观察着陈天武身上的变化，一边和身旁与她十指相扣的琪亚娜说着话。 “当初其实应该先跟他说一声，让他有个心理准备来着。可我那时的状态你也知道，对于派不上用场的人，我根本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雷电芽衣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也怪我们当时都不在你身边，没有人陪着你，更没有人能给你出谋划策，一切都要你自己来做决断。” “你一个人撑起了整个世界，已经很了不起了，你不必因为做得不够好而自责。这个世界直到现在依然欣欣向荣，没有被崩坏摧毁，没有向灾难屈服，这就是不可磨灭的荣耀，是独属于你的无上光辉。” 琪亚娜：“我知道，我只是在想，如果换做是现在的我去做那时的事情，会不会做得更好，从而得以避免我们现在正在面临的问题。” 海面上，陈天文凭借着律者本能催发了自己可以调动了全部权能，和陈天武身上无意识散发出来的庞大气势对撞在一起。 两个人的距离在一点一点的拉近。陈天文每前进一步，陈天武就在混乱中后退，然后又嘶吼着向陈天文前进。 「你为何如此抗拒？只要取走你妹妹身上的权能，你们二人自然会恢复如初。」 陈天武的脑海里响起了这样的声音。 “你……是想……让她……” 陈天武终究还是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但他在接受这份力量的瞬间，就已经明白了发出这个声音的人究竟想做什么。 律者的位格低于世界，但终究高于这世间的一切。换句话说，想要从法则层面抹除一位律者，其代价远比抹除一个普通人要多的多。 陈天武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才会如此抗拒，不愿拿走妹妹身上的另一半权能。他知道，一旦自己这么做了，那么在结束的瞬间，陈天文就会烟消云散。 因为那时的她将不再是律者，而只是一个普通人，对于那个神秘存在来说，想要让那样的陈天文消散，甚至都不需要专门为此动一个念头。 “我们要插手吗？” 琪亚娜摇头：“我确实可以随时拿走他们中任意一人身上的权能，再完整地交给另一位。可是，他们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我就不知道了，所以还是再看看吧。” “暂时来说，我们的时间是足够的。第十律者的权能已经落在简云身上了，没有受到干扰。大姨妈现在正在承接第十一律者的权能，梅比乌斯也已经做好了承接第十二律者权能的准备。” “一切顺利就好。” 海面上，陈天文突破了重重阻隔，终于和陈天武面对面地站在了一起。面对陈天武疯了一般想要推开她的举动，陈天文反其道而行，直接一把抱紧了他。 此刻，相拥在一起的两人之间再无任何阻隔。 陈天文骇然发现，从哥哥的身体里传来一股非常庞大的吸力，想要把她身上承载着的一半律者权能全部吸走。 高处的琪亚娜眉头微皱，随即打出一道光束落入陈天文的体内，帮她稳定住身上的权能，同时开始尝试反过来吸取陈天武的权能。 “原来如此。”琪亚娜看懂了，也进而明白了为什么先前的安娜温蒂虚化的过程会那么慢。原来是因为有律者的位格在上面顶着，对方不敢明目张胆地强行抹杀。 大概是因为担心动作太明显会被虚数之树发现，所以对方只敢一点一点地擦掉她们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痕迹，削弱她们的存在感，直到将她们削弱到一定程度后，才敢一次性解决。 这样一来，琪亚娜不再担心自己身边的人会被波及，因为她们无一例外，全部都在这个世界上占据着高等位格，不是那个「病毒」敢于明目张胆针对的对象。 但是世界各地发生的那些变动，就不属于高位格的范畴了，琪亚娜对此也是无能为力，只能寄希望于另一个她，那个可以和「病毒」正面交锋的她尽快出现解决问题。 下方，兄妹二人都开始尝试着推开对方，但谁也做不到。分别源自二人体内的吸力就像是两块吸附在一起的钕磁铁一样，无论他们如何努力也是分不开的。 雷电芽衣看的有些惊心：“他们不会就这样强行合体吧？” “谁知道呢，我打进陈天文体内的力量和「病毒」残留在陈天武身体里的力量在互相解构彼此，在分出胜负之前，他们大概得一直维持这个样子吧。” 雷电芽衣：“你有把握赢下来吗？” 琪亚娜：“有，只是时间问题。「病毒」残留下来的是纯粹的虚数能，我动用的是崩坏能，从位格上说，我天然低他一筹。” “但他的力量只有那么一点，缺少补充，后继乏力；而我本人就在这里，力量源源不断生生不息，就是拼消耗，我也能把对面那点虚数能给耗干净。” 雷电芽衣不再担心。 ……………………………………………… 虚数空间深处，三尊强大的存在正打作一团，他们动用的每一招每一式，都会引起虚数空间的剧烈动荡。 “芽衣！” 【布洛妮娅】抓了一个破绽，直接飞出一支长枪，锋芒直指【朔】的头颅。 【朔】只能侧身躲开。虽然硬吃这一击不影响他和这两位对战，但他知道后面还有一场更激烈的恶战，现在还不是用出全力的时候。 他是有自己的谋划不假，但数年前的约定，他依然会不折不扣的遵守。否则，眼前这两位也就不会有出现在这里拖住他的机会了。 【雷电芽衣】趁着【朔】躲避的刹那，一刀砍向他的脖颈。这一刀宛若冻结了时间，刚刚挥刀的瞬间，刀锋就已经落下。 “歘——” 是刀剑切断血肉的声音，【朔】的头颅就此掉落在地，随后被一团火焰吞噬。 然而，【雷电芽衣】和【布洛妮娅】却没有放松，她们知道刚刚砍死的不过是【朔】的一具化身，这样的化身他能有无穷多个。 她们也知道，即使合作再默契，也无法完全打败对方。能够消灭「病毒」的只有「杀毒软件」，而【琪亚娜】这个「虚数之树的执刑者」，就是被钦点去消灭「病毒」的「杀毒软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