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到底是如何护送薛家回金陵城的,在此暂且不表,且说那王曾孙徐文瀚,那日在码头向着贾环示威后便得意洋洋地离开了,径直返回了扬州城。 在徐文瀚看来,扬州卫指挥使戴立虽然事败嗝屁了,没能杀死贾环和易洪,但自己至少也干掉了亢大勇一伙,那部账本也大概率被毁去了,从此可以高枕无忧。 嘿嘿,自己为义忠亲王府摆平了这个棘手的***烦,老祖宗知道后肯定欢颜大悦,也不知会如何奖励自己呢。还有林如海这病入膏肓的老东西,估计也是活不长的,等他两脚一伸,只剩林黛玉一个孤女,还不是得依附贾家,到时只要老祖宗打个招呼,贾家还敢忤逆了不成?自然只有乖乖答应这门亲事,将此女交出来任自己采撷,哈哈! 徐文瀚念及此,更是兴奋莫名,一进扬州城便直奔王府太监姬进孝的别院而去。 话说姬进孝正焦急地等候着大铜山方面的消息,见到徐文瀚得意洋洋地回来,顿时松了口气,看来已经事成了,便笑问道:“瀚哥儿,事情可办得顺利?” 徐文瀚傲然道:“姬爷爷,不是文瀚我自夸,有我亲自出马,又岂有不成事之理。” 姬进孝嘿嘿一笑道:“恭喜瀚哥儿立此大功,账本何在?快拿来让咱家瞧一瞧!” 徐文瀚摇头道:“账本已然毁去,没有带回。” 姬进孝有点遗憾地道:“账本留着或有大用,但毁去了也好,免得出意外,对了,戴立可把贾环和易洪干掉了?” 徐文瀚极为不甘地骂道:“戴立这废物忒没用,不仅没干掉贾环和易洪,还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姬进孝闻言面色微变:“戴立事败了?” 徐文瀚忙道:“姬爷爷不用担心,戴立虽然事败身死,但不会牵连到咱们头上,而且戴立死了更好,对咱们来说也少了个麻烦。” 姬进孝却有点不放心地问:“既然戴立事败了,那瀚哥儿是如何拿到账本的?” 徐文瀚便把炸死亢大勇一伙的经过说了一遍,姬进孝听完后,老脸顿时凝重起来,沉声问道:“也就是说,账本并不是瀚哥儿你亲手毁去的?” 徐文瀚见到姬进孝表情凝重,心里不由也有些惴惴的,讪然道:“账本确实不是我亲手毁去,但是爆炸威力巨大,那账本在亢大勇身上,即便没被炸毁也被烧毁了,最不济也会沉入江中泡烂掉,所以姬爷爷你根本不用担心。” 姬进孝那没有眉毛的眉头紧皱着,徐文瀚的话显然没能打消他的担忧。 徐文瀚见状更加忐忑不安了,忙又补充道:“第二天天亮后,我特意回到码头确认过,易洪和贾环他们并没打捞到亢大勇的尸体,估计那贼子已经被炸烂,即便没有葬身鱼腹,估计也漂到大海去了。” 姬进孝阴沉着老脸,反问道:“如果亢大勇根本没死,而是逃上了岸又如何?” 徐文瀚额头渗出了一层细汗,摇头道:“那我倒没想过这一层,不过这不太可能吧?船上足足藏了五颗万人敌,近六百斤的火药呢,除非他亢大勇有九条命,否则断不可活。” 姬进孝叹了口气道:“事关重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没有亲眼看到账本毁去,咱家总有点不放心。” 姬进孝这边话音刚下,一名心腹小太监便火急火燎地跑进来,把一张纸条递给他。 姬进孝接过一看,登时面色剧变,蓦地站了起来。徐文瀚见状心里咯噔一下,忙问:“姬爷爷,发生何事?” 姬进孝满脸的皱纹都在颤抖,目光阴冷变幻,让人不寒而栗,他将纸条递给徐文瀚,后者接过一看,登时失声道:“亢令城还没死!!!” 姬进孝点了点头,老脸阴沉如墨:“原来亢令城竟 然被他们救活了,一直藏在巡盐御史衙门中养伤,好一个贾环,好一个林如海,竟然不声不响瞒到现在,可恶!可恼!” 徐文瀚吃吃地道:“那现在怎么办,虽然账本毁了,但是亢令城若坦白招供,那咱们亲王府也铁定跑不掉啊。” 姬进孝此刻显然有点慌了神,因为据纸条上传回来的消息,锦衣卫指挥使易洪已经赶回扬州城了,现在指不定正在审问亢令城呢! “禀总管大人,张老爷来访!”这时又有一名小太监匆匆进来禀报道。 姬进孝顿时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忙道:“快请至密室。” 很快,姬进孝和徐文瀚便在密室中见到了那位张老爷。 “亢令城没死,想必姬总管也知道了吧。”张老爷一坐下便沉声问。 姬进孝点了点头:“咱家刚收到消息,而且听说易洪已经带人赶回扬州城了,贾环和林如海这对师徒忒阴险了,竟然将亢令城秘密藏匿在巡盐御史衙门内养伤,把咱们都蒙在鼓里。” 张老爷叹了口气道:“林如海和贾环这一招后手确实让人出乎意料,可惜,可惜了!” 这位张老爷连道两个可惜,也不知在可惜什么! 姬进孝目光一闪,皮笑肉不笑地道:“如今火烧睫毛了,上面那位爷估计也着急,张老爷还在可惜什么?此时可不是顾念同僚之谊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