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林豪说要自己帮着捶腿, 徐妙锦瞬间脸色一黑, 这厮得寸进尺了! 她的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 不过她的佩剑,在府里并没有随身携带, 林豪明显感受到了美人的杀气,讪讪说道, “开个玩笑,” “走,抓紧赶路,报恩寺那边需要我们!” ······ 报恩寺, 林豪带着徐妙锦,刚走到后山脚下, 愁眉苦脸的朱能,立刻跑来行礼道, “见过林御史,二小姐,” “您总算来了,赶紧随卑职上去劝劝殿下吧,” “他真要和悔思大师动起手来,就要坏事了。” “殿下他们两人动过手了?”林豪万分困惑,按他的理解,这两人之间怨念很重,恨不得掐死对方,但正因为矛盾很深,所以才必须保持克制, 毕竟他们的上头,还有一个能镇得住场子的老朱在, “那倒没有,只是他们一见面打过招呼,就毫不相让地冷嘲热讽起来,”朱能眉头都挤出一个川字,此刻的他恨不得背上林豪往后山上冲, 林豪依旧是慢悠悠地走着,丝毫没有急速疾走的意思,“殿下之前来寺里从不来后山,就是避免与大师们相见,今日怎么就突然过去了?” “道衍大师呢?怎么也不劝一劝?” 朱棣与蓝玉关系恶劣,燕藩与原先的蓝党,两大势力势同水火, 蓝党倒台之后, 朱棣不想得一个落井下石的名声,引起父皇不悦, 所以每次来报恩寺找道衍和尚, 他都是刻意远离后山,避免与这帮被出家的大师打照面。 “道衍大师前日启程去舟山卫了,殿下想让他早去早回,”朱能叹了一口气说道,“可他一走,这几日参劾我燕藩的奏疏就不断,殿下是焦头烂额,” “还有,两位小殿下前两日入宫接受御前考校,好像圣上不是特别满意,” “所以今天殿下是特地过来‘听课’的。” 林豪微微颔首, “原来如此,” “是圣上的态度影响到了殿下的情绪,” 这老朱也真是的,对孙子的成绩不满意,把儿子和大臣都坑惨了。 思虑之间, 林豪已经带着徐妙锦,来到了后山营房大院门口, 朱能则是很识时务地远远躲到院外的树荫下, 和亲卫们待在一起, 有些场面没参与,才更安全。 院中的唇枪舌剑还在继续, “大师果然是个幸运之人,一切功业都是靠运气,”端坐木凳上的朱棣冷着脸,一口茶水猛灌入喉,说道,“所以不管是带兵练兵,还是教授学生,都是不得要领,底下人跟着大师都没长进。” “阿弥陀佛,老衲哪里来的运气,过往的一切都是靠自己拼得,” “像首次出征挂帅出征,就兵不血刃招降敌军部曲,这等瞎猫碰上死耗子的大功劳,老衲就做不到,”悔思和尚,也就是蓝玉,说话的语气很平淡,但眼底却闪过一丝怒意。 听到朱棣质疑自己的能力,悔思直接嘲讽朱棣首次做主帅出征招降乃儿不花的战果,也是碰运气。 朱棣轻蔑一笑,说道,“哪里比得上大师,那捕鱼儿海之战灭北元朝廷,天下皆知,都被人传颂成比肩‘封狼居胥,燕然勒石’的神功了,要不是大师运气好,底下将领真知灼见,苦劝大师多等几天,岂能查得到北元朝廷的位置讯息,” “孤就没有那种好运气、好下属,一切就只能靠自己的判断。” 蓝玉在捕鱼儿海决战前,一直苦寻北元主力未果, 见天降大雪,而且粮草即将消耗殆尽, 他已经着手准备撤退事宜, 在最后的关头, 又听从王弼等将领的求请,决定再多探查几天再撤退, 也就是这最后的几天,终于查到了北元王廷的驻扎地, 也才有了捕鱼儿海大捷。 朱棣说这话的,是揪着蓝玉在捕鱼儿海之战前夕的撤退决定说事, 否定蓝玉这个主帅的功劳。 “老衲麾下的将领哪比得了别人,人家都是公爵做副手,老衲都是一群老兄弟商量着来。”悔思和尚已经气得连佛号都不说了, 亲王挂帅出征北元,圣上都是派了冯胜、傅友德等资深公爵作为副手,以求万全, 悔思也在嘲讽朱棣靠的是武勋的帮忙。 “大师歪曲事实,挑拨离间的实力,果然不同凡响,”朱棣眼眸都快喷出火了,“像我天家兄弟的感情,也敢造谣离间,” 蓝玉曾经在懿文太子面前,告朱棣的黑状,说朱棣有不臣之心,使得当时燕藩十分被动, 朱棣对此耿耿于怀,对蓝玉的恨意,也是那时候开始种下的。 “人在做,太子爷在天之灵,在看着。”悔思袖袍罩住的双拳,也紧紧握着,恨不得立刻出手宣泄一番。 朱棣也不自觉地开始挽起衣袖, 这是他想动武的习惯性动作, “大师能说出这番话,说明尘缘未了,看来孤得跟父皇好好说说大师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