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胡彦弘奏禀,林豪正在帐外候见, 俞通渊立刻换上一副欣喜的表情, 大声说道, “是林御史来了,” “怎么不早点通知老夫,” “我水师上下应当亲去大门迎候才是!” 说罢,他噌地站起身,快步走向大帐外。 立于大帐外的林豪, 自然是听到俞通渊由远及近的说话声, 只见大帐门布被拉起, 一身绯色官袍的水军都督,笑意盈盈地拱手, 朝着自己走来,态度亲切异常, 林豪甩了甩衣袖, 朝着俞通渊躬身行礼道, “下官林豪拜见俞都督!” “使不得,使不得!”俞通渊赶紧一把扶住即将下拜的林豪,“林御史奉圣谕来长江水师兼理差事,代表的是圣上,老夫岂敢受圣使之礼,” “圣使到访,按例应该是老夫亲到门口相迎,” “这底下人也不知道怎么办事的,” “可林御史到了大帐门口了,老夫才知晓,” “这长江水师在时龙海的祸害下,规矩是坏到根了,” “后面全靠林御史整训了!” 俞通渊的嗓门很大, 当场抨击长江水师不懂礼节, 根本不给大帐周边的水师士兵和立于他身后的胡彦弘,留任何颜面, 林豪瞥了一眼,已然黑脸的胡彦弘, 看来这俞都督和长江水师的过节很深, “下官本就是想着低调赴任,” “岂敢让都督大门相迎,” “都督屈尊在这大帐外迎接,已是折煞下官了。” 俞通渊闻言,如沐春风, 对林豪的好感度,瞬间提升了许多, 难怪林御史能当圣上的宠臣, 说话就是好听。 而一旁的胡彦弘,看着林豪“一脸谄媚”的样子, 心中暗暗盘算道, 不愧是靠圣上宠信上位的, 对着上面,拍马溜须果然有一套, 对下面的人,却是重拳出击,毫不手软, 看来得和老弟兄们商量一下应对办法, 否则,早晚要被这姓林的整死。 胡彦弘凝神思虑之间, 俞通渊已经拉着林豪, 进入大帐之内坐定, 朝胡彦弘指令道, “胡副将,去把长江水师的花名册等所有的文卷统统取来,” “交接给林御史。” 胡彦弘知道,这是俞通渊要支开自己, 单独和林豪说话, 遂躬身领命,退了出去, 俞七奉上茶水之后,便和俞九一起放下大帐门布,退了出去。 见帐中已无外人, 俞通渊轻抿一口茶水,说道, “林御史既已到任,等会领了水师文卷,” “老夫便升帐,集合几名副将和千户们,为林御史引荐一下,” “而后老夫就回水师都督衙门,” “这边的事,就全权交给你了。” 林豪眉头一挑,淡淡地问道, “全权交给下官?” “敢问都督对这边的差事,可有其他的要求?” “下官好提前跟进。” 看来这俞通渊对长江水师异常排斥, 我这才到任, 他这个水军一把手就迫不及待地离去, 俞通渊冷哼一声, “这里的人,都跟随时龙海多年,对上阳奉阴违,听宣不听调,” “特别是这三个副将,和时龙海牵扯甚深,” “老夫知道林御史乃圣上宠臣,” “还兼着锦衣卫的差事,” “希望林御史该查的查,该办的办,绝对不要手软,” “把长江水师从上到下上澄清一番,” “恢复我巢湖水师老营,昔日的威风。” 林豪闻言,微微颔首, 他能理解这位俞三爷的心情, 长江水师是大明立国之后,由巢湖水师老营改制而来, 俞氏父子在水军中根基深厚, 俞通渊虽然身为水军都督, 可到他的威望和掌控力,却比不过他已故的父亲和两位兄长, 像时龙海这样老资格的水师人,就不可能服他, 加之,老朱和兵部,有意限制他俞家在水军中的影响力, 也乐于看到水军内部能相互牵制。 林豪站起身,拱手道, “请都督放心,下官一定从严治军,革除弊端!” 俞通渊摆摆手示意林豪坐下,继续说道, “不过据老夫所知,” “时龙海虽然劣迹斑斑,但在这长江水师上下,却是深受的拥护,” “他的案子,是由林御史你亲办的,” “这些人一定会对你心有不服,” “你一定要防着他们私下里的小动作。” 林豪微眯着眼睛,嘴角微扬,中气十足地说道, “下官多谢都督提醒,” “他们这些人但凡敢闹事,做不到令行禁止,下官一定雷霆惩戒。” “朝廷的海禁政策,全面解除之日,近在眼前,” “我大明水军势必将驰骋海疆,奔向远洋,” “下官准备以长江水师为试点,将他们训练成为一支强大的新式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