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廉对自家王爷得罪林豪的行为感到万分忧心, 而朱桢却是无感,沉声说道, “先生,莫要担忧。” “这不是都打听清楚了么?那林豪只是案子的协办官,” “四哥才是主办官,他亲自在管孤的案子,” “孤的当务之急,是找四哥多多亲近。” “刚才也说了,孤和四哥的谋主道衍和尚说了很多好话,” “他也答应替孤传话给四哥,要不是那林豪在旁边油盐不进,” “孤都想给道衍捐点‘香火钱’。” 说到林豪,朱桢目视着前方,眼中充满着歹毒, “找道衍帮忙说项,这一点殿下做的很对,”朱廉点点头道,“殿下等会就派人,给相国寺添一些香油钱。” “另外,殿下和王妃应该抓紧拜访太子妃等长亲,找他们诉诉苦,” “殿下骨肉亲情,圣上会很高兴的。” “先生,放心!孤晓得怎么做,”朱桢微微颔首,“孤和王妃下午就会去东宫觐见太子妃,其他几位兄长的府邸这两日也会依次拜访。” 朱桢深知“皇家亲情”的重要性, 一进京就给东宫和各兄王的府邸送去拜帖,求请会面, 现在父皇和“岳父”一级的长辈都见过了, 就该去见平辈的兄弟们了。 “那现下就是想办法,处理田氏的检举了,”朱廉继续说道,“那几支,依附我楚藩的洞蛮渠魁,山匪首领,臣已经派人让他们这些时日安分一些了。” “比较棘手的是,” “朝堂上这两日,突然多了很多参劾楚藩养寇自重的奏疏,” “必定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臣也安排人密查那幕后黑手了。” 话没说完,朱桢就脸色一冷,插话道, “还用查吗?” “这幕后黑手定是那林豪,” “那田巡检举完孤,这些参劾就冒出来了,” “而且根据暗线的消息,这田巡就躲在皇城南街元人余孽的府邸里,正好就是林豪的隔壁,” “这种种巧合,还不能说明就是他的问题吗?” “殿下,情况未明,切勿过早下定论。”见朱桢对林豪的误会越来越深,朱廉赶忙起身规劝道,“依臣所知,那些参劾我楚藩之人,都是一些言官,” “他们中的很多人,都参劾过永康伯,” “之前参劾他封伯爵,这两天参劾他无功获赐丹书铁券,” “他们双方矛盾十分激烈,” “而且与永康伯亲近之人,除了几个皇亲贵胄、武勋、内侍,” “都是元族遗民、狱卒、锦衣卫兵和城防司兵丁、商籍、贱籍人员等‘不太上得台面’之人,” “除了极个别翰林,朝堂上那些科举入仕的文官们,甚至他的浙江乡党官员,都将他视为‘阉党’,读书人的‘叛徒’,” “臣判断他们应该不是一路人...” “好了!先生,孤对林豪的复杂背景不感兴趣,”朱桢听到自己的长史说那么多,依旧是在为林豪辩解,脸露不悦,“孤知道你要说啥,孤再答应你一次,不去招惹那林豪了,” “这总行了吧?!” “谢殿下听从臣之言,”朱廉见朱桢有些不耐烦,也不再继续纠缠林豪的话题,“说回田氏那头,他们参劾我楚藩养寇自重,殿下可以痛陈蛮族狡猾,平叛剿匪难度大,” “黔地、苗疆本就局势复杂,蛮族时叛时降实属正常。” “另外,臣手里也有许多田氏土司的恶行罪证,” “思州百姓对他们田氏土司也是怨声载道,早就心生不满。” “圣上天众英明,也是不想让这类世袭数百年的土司家族,继续把持着黔地、苗疆地区,” “臣建议抓住圣上这个心思,上疏参劾田氏对抗朝廷,意图割据。” “甚好!”朱桢抚掌大声说道,“还是先生神谋妙算,” “他们参劾孤养寇自重,” “孤就和朝廷大倒苦水,” “那些所谓勾结的证据,” “孤一律将之归为疑兵之计,” “那些坏事的宵小,给孤制造了这么多麻烦,” “孤绝对不能轻易放过他们。” 朱桢嘴角微扬, 在心中盘算着, 将田氏、林豪等一干人等全部剪除, 甚至还畅想着, 以平叛困难为由,要求朝廷加大对他楚藩的供养力度, 武昌三护卫是他的最大依仗, 他一定要想尽办法维持好。 ······ 未时, 都察院衙门, 侧间班房里, 林豪在相国寺用完午斋, 便匆匆赶回来, 准备对永平侯进行问询, 此刻,他正在躺在罗汉床上闭目养神,顺便梳理思绪, 按照原来的设想, 我应该是办完永平侯的问询,就算完事了, 而且有晋王的“打招呼”, 相信过会的问询一定会很顺利。 只是,现在楚王那边有点麻烦, 本来和朱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