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钱进章这个名字, “咳~咳~!”林豪被茶水呛得连连咳嗽,“徐四,你活腻了,我还没活腻呢?” “那钱进章是走私案主犯,人人都避之不及,” “圣上都开口了,要把他们几人剥皮实草,” “他家里人都已关押起来,马上就要流放云南!” “哪里有家人来找你?” “你收钱办事的时候,不先了解一番吗?” “贤弟莫急,”徐增寿轻抚着林豪的背,帮他顺气,“愚兄没有收钱办事,那人真是愚兄的朋友。” 徐增寿朝着门口大声喊道, “钱兄,还不赶紧进来。” 一名国字脸,年纪约二十左右的青年男子应声入内,躬身行礼道, “学生钱进胜,见过林御史。” 林豪闻言,眉头一挑, 姓钱?还是“进”字辈的? 难道钱进章的家人没有抓干净? 徐增寿见他疑惑的样子,赶忙解释道, “钱兄和那钱进章是同族,只不过已经出了五服,” “贤弟博学,一定听说过吴越钱氏,” “他们都是吴越王钱镠的后人。” 林豪露出一脸恍然的表情, 原来是人才辈出的钱氏族人, 只是这个钱进章踏上了歧途, “原来如此,” “钱氏一族枝叶鼎盛,” “你这一脉,没被钱进章牵连,实属万幸,” “更应该抓紧和他切割,怎么还想着找人?” 钱进胜怔了一下,问道, “切割?!是让钱进章和家族斩断关系的意思吗?” “大人容禀,他那一脉在祖辈时,就迁居苏州,” “但他们心系我杭州的宗家,我等之间不曾断了联系,” “逢年过节也不忘供奉祖先,” “钱进章当年高中进士时,特地回杭昭告宗祠,” “他还捐了很多银子给办族学,” “学生能考上秀才的功名,也是得益于此,” “所以听闻他出事了,族里的长辈便派学生过来找门路。” “你等倒是血浓于水,有情有义,”林豪摇摇头说道,“那钱进章犯下的可是弥天大案,他又是个中关键案犯,” “圣上没下旨诛九族,已经额格外开恩了,” “徐大人这等身份背景都束手无措,” “你还是抓紧回乡复命,不要乱走动,以免被有心人检举,牵扯进去。” 钱进胜已经打定主意,要竭尽全力去施救, “学生出自族里没落的一支,无近亲之人,” “正是受了大兄助学之恩,才有今日的功名,” “今日他犯了法,人人都可以唾弃他,” “但学生却没有资格指谪他,” “只有竭尽所能,为他求一条生路。” 林豪闻言,也是感同身受, 这副身躯的原主也是孤苦无依, 靠着诚意伯府的助学金, 才得以改变命运步入仕途, 但为了报恩将自己折进去,根本不可取, 他抚触着下巴,想着怎么劝解这个“愣头青”秀才。 钱进胜看到林豪反对的态度, 心里变得着急,说话变得有些磕巴, “林御史,其...实我钱氏一族里有个...宝贝,可以救大兄一命...” “贤侄莫急,让我来说吧,”徐增寿见状开口替钱进胜说项道,“贤弟有所不知,这钱氏宗族里有一个宝贝——丹书铁券,” “愚兄与他族里已故的老太爷是忘年交,当年被邀请游历杭州时,曾在钱氏祠堂里见到过,” “拿此物找圣上说情,说不定会有奇效。” “徐大人,莫不是忘记,”林豪看着徐增寿,无奈地提醒道,“胡惟庸、李善长也有丹书铁券,那些倒台的武勋哪个没有御赐丹书铁券?!” 那玩意在老朱眼里就是一个空头承诺, 你一旦不听话,该杀的还是杀! 徐增寿朝钱进胜摆摆手掌, 后者会意,从袖中拿出一张折好的纸,递到林豪手里, 林豪一脸疑惑地摊开查看起来, “维乾宁四年岁次丁巳...” “卿恕九死,子孙三死,或犯常刑,有司不得加责...” 徐增寿指着铁拳的拓印侄开始解释道, “他这丹书铁券是前唐时期,昭宗皇帝李晔赐给还是彭城郡王的钱镠...” 林豪眼前一亮, 前世的记忆涌来, 这不就是“钱镠铁券”吗? 这可是后世的国家一级文物! 钱氏族人保有此物,的确合情合理。 他抬头看着徐增寿, “徐兄是想林某拿着此物去求圣上,” “我大明乃华夏正统,圣上一定会承认这前唐的御赐之物,” “进而宽赦钱进章一条性命?” 徐增寿抚着胡须道, “不错!贤弟果然通透。” 林豪将纸折好,交还给钱进胜说道, “那徐兄为何不自己去进献?或者找燕王殿下?” 徐增寿以为林豪在怀疑自己的动机,赶忙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