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去了一小会, 石原、小泽两人,被锦衣卫用担架抬上来, 只见两人脸色苍白,披头散发,目光呆滞, 白色的囚衣上染满血污, 连呼吸都是断断续续的, 分明是受了酷刑。 “志清,这打得也太狠了,”汤和见此情形,侧身和林豪低语道,“看他们的样子,只怕连话都讲不出来了,这还怎么审?” 汤和对倭奴没有好感, 即使二人受刑致死,他都不在乎, 但圣上就在密间里听审, 他这个主审官,总不好把差事办得太糊涂了。 “无妨,案犯不方便招认,我们还有其他人证、物证,”林豪也是无奈地低声回应道, 当时自己明明吩咐了诏狱里的弟兄们,要好好照顾这两倭奴, 看来是大伙误解了他的意思。 林豪看着张端,大声地问道, “张大少,你可认得身边的两人?” “草民认得!”张端只觉在这里的每一刻是煎熬,赶忙交代道,“这二人名叫石原慎二郎、小泽信,东瀛人。” “他们是草民走私贸易的外邦合伙人,” “前些年,他们通过赵源大人与我张氏商行联系上,” “合作了几次正规生意,大家逐渐熟悉,” “而后就他们提出海禁之下,走私番货贸易,利润巨大,” “诱惑我们张氏参与进来,” “一开始我是拒绝的,可是。。。” “嗯?!”林豪听到又是这熟悉的辩解之词,下意识地开始脸色不悦,“你在说什么?” 张端被吓得一个激灵,赶忙调整话术, “可面对利润的诱惑,最终我们张氏商行以及一众东家,还是决定尝试一下,” “结果几次下来,越做越顺利,大家都赚得盆满钵满。” “于是乎,我等就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草民这是身不由己,当初草民是真心反对做这些违法勾当的,” “可我张氏家大业大,草民身为本家嫡子,无法为家族牟利,也只能靠边站,” “草民现在已经知错了,愿意交出所有身家,” “只求大人饶我一条性命!” 说罢,他跪伏在地,轻声啜泣着。 林豪绝对不可能去怜悯张端, 利用海禁政策的漏洞,吃了国家这么多银两, 还想着活命?当老朱是吃素的? “咚~咚~”,林豪轻锤惊堂木,厉声喝止道, “肃静!公堂之上,岂容你哭哭啼啼。真当本堂舍不得杖责你?” 见张端立刻识相地噤声, 他也不继续纠缠张端的失仪,继续发出指令, “传案犯赵源!” 锦衣卫很快就押着工部郎中赵源过堂, 林豪轻饮一口茶,继续盘问张端, “张大少,你刚才提到,是赵源介绍你张氏商行与倭奴结识,并逐步合作起来的,” “你说的赵源,可是跪在你身边的人?” “禀大人,正是!”面对林豪的指认要求,张端毫不犹豫地答道,“当初赵源还在礼部任职,与各路番商多有接触,尤其与东瀛人关系密切,” “因为大家都是老乡,他便主动牵线,将倭奴介绍给我等,” “而后生意上的事情,自然也是要算他一份。” 林豪扭头看向赵源, “赵大人,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赵源虽然他很想嘴硬一番,矢口否认, 可看到石原、小泽二人的惨状,他已吓得六神无主, 他可受不了这样的酷刑, “罪臣认罪!” “最早是这两个倭奴为了做生意,主动巴结的罪臣,” “罪臣想着对外夷应该以礼相待,彰显我大明天朝上国的气度,” “所以遇事对他么多有帮衬,” “而后他们也主动提出在生意上进行合作,” “罪臣见他们很识相,便将他们拉入我苏州大富户的圈子里,” “慢慢地,大家后面也就合作,做起了番货走私,” “因为利润实在丰厚,我们根本停不下来。” “都是这两个倭奴,害苦了罪臣。” “望大人明鉴!” “赵大人真是深谙,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这个道理,”林豪一脸鄙夷地说道,“事到如今,还不想全盘招认?” “本堂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赶紧把所有的事情都招了,” “这样,你还可以死地痛快一点。” 根据锦衣卫的详细排查, 这赵源根本就是被东瀛人彻底腐蚀掉的内奸, 他将大量的秘密信息出卖给了番邦, 到现在这节骨眼了,他居然还只承认走私罪行, 只字不提自己做间谍的事。 “大人明鉴!罪臣知道的全部都招了,”赵源一脸“真诚”地说道,“甚至连曾经收受过五两银子的事情,都交代了!” 林豪脸色一沉,语气严厉地说道, “那就别怪本堂不给你机会了!” “来人,把刚才的供词拿去让他们画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