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子澄朝齐泰拱手致歉道, “此事是我遇人不察,我向尚礼兄赔罪!” “早年我游学四方路过苏州时,承蒙他们张家的老太爷赠予盘缠,所以结下了这层关系,” “虽然他们老太爷过世多年,但这些年,我与张家的交往也没断掉,但从来没有越线,” “最多就是他们遇上事,我帮引荐一下管事的衙门,” “这张端一番接触下来,给我感觉也是个懂分寸之人,” “我才帮他引荐于你,” “想不到他竟然借我的名头,找你做不法之事,还对你行巨额贿赂。” “我还被蒙在鼓里!” 黄子澄怒发冲冠的样子,在齐泰眼里不似作假, 他们相交多年,互相十分清楚对方的人品, 黄子澄为人很轴了,认死理, 身为清流领袖,重视名声大于钱财, 从不吃拿卡要, 可谓是两袖清风, 他说不知道张家的龌龊勾当,那一定是不知道。 齐泰开始劝慰, “这也不怪你子澄老弟,你素来不重视钱财,我今天也算是来提醒你一下,” “这张家居然敢公然行贿朝廷重臣,” “我明日就将着他们行贿情况的奏陈和赃银一并呈交,让有司好好彻查一番,” “一个大商贾,要花如此重金,去疏通长江水师,定然绕不开走私了。” “兹事体大,” “我们还是直接去找太孙禀告一声,让他找永康伯,让锦衣卫介入!” “这样的话,还能让太孙用这等功劳,笼络一下永康伯。” 一说到“永康伯”, 黄子澄立马拉下了脸, 藏在心底的酸劲,马上井喷而出, 太孙这些时日与林豪是越走越近, 林豪封永康伯之事,太孙更是带头赞成, 他很担心,这样下去,太孙怕是要忘记他这个“黄师傅”,遇事只找“林师傅”了。 齐泰斜瞄了他一眼,无奈地摇摇头, 自己这老兄弟还有一个毛病,就是小心眼, “子澄老弟,今天我就直说了,林豪为人正直,而且风头正盛,是一个人才,” “是太孙当下最该笼络的对象,” “你别再指使底下的人一个劲地参劾他了,” “以免把人家推到藩王那边,反误了太孙的大事。” 从昨日林豪封伯开始,言官的参劾奏疏就没断过, 而黄子澄身为清流领袖, 没人会相信这事与他无关。 黄子澄无奈地说道, “尚礼兄,这些事与我真的毫无干系,你看我到现在也没个动静,” “是他们自己看不惯林豪无功封爵之事,自发地上疏抗议。” “那你倒是管管他们啊,”齐泰语气带着一丝恼怒,“人家可不是泥涅的,还兼着锦衣卫的差事,只怕上疏参劾他的官员,老底都被他扒出来了,只等找机会反击呢。” 黄子澄闻言,挨板子和鞭子的经历浮现在眼前, 身体顿时一颤, 这可恶的林豪,真是碍眼。 ······ 亥时, 林府, 卧房内, 林豪洗去一天的“气味”, 端坐在书桌前,准备开始提笔写今天的日记内容, 【今日日记,】 【休沐的第二天,】 【今日我为种红薯的事情忙活了一整天,】 【我在自己的二进院中开始试验种植,】 【托人请来的农夫洪六,非常务实,知道了差事之后,】 【马上回去拿来各种农具,不消片刻就挖好田垄,开始埋土育秧,】 【我还买来了一大批粪肥,屯放在一旁,】 【特别是养分极高的鸟肥,我也重金买来了两筐,】 【在我的悉心关照之下,红薯种植定能成功!】 【燕王也很关注此事,免了对两个儿子的处罚,】 【让徐二带着他们过来助力我的种薯大业,】 【我让他们每日向燕王禀报种植情况,】 【以燕王的行事作风,一定会将红薯之事禀告老朱,】 【有燕王这位重量级亲王,出面总办此事,】 【比我自己贸然出面更稳妥,】 【相信老朱会逐渐重视起海禁的弊端,继而逐步放开海禁。】 【我手里的这份宝船设计图,也该找机会进献上去了,】 【我大明想要解开海禁,】 【怎能没有强力的巨舰去维护海疆?!】 【红衣大炮有了,开花弹有了,再加上宝船,】 【何须用海禁,来防患倭奴袭扰?】 【到时候,我大明水师直接开到东瀛,】 【在他们的石见银矿上架起大炮,钱有了,倭奴问题也解决了。】 【这场景实在是太美好了!】 【不过我还是要重视起眼前的小问题,】 【信国公很是关照我,】 【知道我休沐,无暇顾及公事,】 【他派人将这两日参劾我的官员名单送来,】 【还贴心的告诉我,只要我有需要,随时可以彻查这些人,】